午后的阳光炙烤着大楚山西侧的荒地，龟裂的黄土上零星生长着几丛杂草。中央那洼积蓄着雨水的坑塘泛着浑浊的光，几只蜻蜓在水面上盘旋。

李清正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眼腕表——下午三点十五分。

“王总怎么还没到？”他摇下车窗，热浪立刻涌进车内。

朱雨辰叼着烟，眯眼看向后视镜：“急什么，大老板都这......”

话音未落，镜面突然反射出一道刺目的光芒。一辆挂着晋A56789牌照的宾利慕尚缓缓驶来，漆黑的车身在烈日下如同移动的镜面，将四周景物扭曲折射。

“来了！”

李清正立刻掐灭烟头，推门下车。他小跑着迎上去，在宾利停稳的瞬间精准地拉开了后座车门。

“小李，来得挺早啊。”

王总慢悠悠地钻出车厢，今天他换了身云锦唐装，外面还套着厚重的貂皮大衣，手腕上那串小叶紫檀佛珠随着动作轻轻碰撞。身后跟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手里捧着图纸和厚重的文件。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李清正微微躬身：“想跟王总混饭吃，肯定得勤快些。”

“通透！”王总拍拍他的肩，突然指向那片荒地，“看看这块地，能看到什么？”

闻言，李清正一愣。

眼前除了杂草就是那个污水坑，哪有什么特别？纠结片刻后，他只得讪笑道：“还请王总指教。”

“这里——”

王总突然提高音量，手臂划出夸张的弧度，“将会是天都高新区的未来！”

他踩着锃亮的皮鞋走向水坑，溅起的泥点沾在裤脚也毫不在意：“我准备引进奥特莱斯，把这里挖成人工湖，就叫金雁湖！”转身时眼中精光四射，“政务区有天鹅湖，我们高新区有金雁湖，遥相呼应！都将是未来各自区域的中心！”

听到王总这番豪气冲天的发言，李清正呼吸急促起来，顿觉自己也跟着热血沸腾起来。他仿佛已经看到塔吊林立的工地，听到打桩机的轰鸣，看到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人山人海的热闹景象。

“奥特莱斯入住之后，再围着金雁湖建五千套精装房，全部120平米的改善户型。”王总掏出一支雪茄剪开，“这个项目，绝对碾压周荣集团的鑫荣世家！”

“王总霸气！”

李清正竖起大拇指，猛拍马屁。

片刻之后，他将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王总，不知道小弟在这个项目上，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王总抽着雪茄，烟雾缭绕中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哦？小李你也有兴趣？”

李清正连忙点头，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不瞒王总您，小弟我最近一直在找合适的项目投资，如果王总不嫌弃......”

“哈哈哈！”

王总突然大笑，拍了拍李清正的肩膀，“好！我就喜欢和年轻人合作！”

他转身指向那片荒地，豪气干云地说道：“这块地我已经和政府谈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他故意拖长了音调，“资金到位。”

李清正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