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此举乃为国谏言,为礼法,为古制而谏,若嬴政杀之,或对儒士下手,于天下必声名狼藉,不利嬴政治天下。
此乃淳于越之险恶用心。
当然,对扶苏之言半真半假。
“师尊,封建制已无可能,父王已决,且兄长今日亦提郡县制为国策,父王已允之。”扶苏言道。
“赵烈,数日之间便定郡县制为国策,果真不凡,其真乃最似大王,更胜大王之公子也。”
闻扶苏之言,淳于越亦显震惊。
然不久。
他便回神。
“公子。”
“郡县制未真正施行,一切尚可转圜,切记,唯有封建制,方能让你施儒家仁政,你成王方有机会。”
“今日师尊愿冒死一搏。”淳于越目光坚定。
“师尊。”
“速离此地。”
“父王已怒,他将杀你,且这些儒士,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大哥之言确有道理,若实行分封制,短期内或许能稳定局势,但长远来看,大秦将重蹈周朝覆辙,天下分崩离析,诸侯不再臣服,战火将再次蔓延。”
“分封制虽是传统,却已不适应当今时代。”扶苏语气中带着恳求。
“殿下,或许王上和赵烈所言不虚,但我未告知于你,是知你必会阻拦。”
“然而,为了我心中儒学之兴盛,即便牺牲又何足挂齿?”
淳于越微微一笑。
归根结底,他如此狂热地支持扶苏登基,或许只是将之视为复兴儒家礼法的一枚棋子,他真正关心的,乃是儒家本身,而非扶苏。
随即,他闭上了双眼,不再理会扶苏。
轻轻一挥手,五千儒生再次齐声高呼。
面对此景,扶苏感到无奈。
时间如香火般迅速流逝。
秦王殿内。
“淳于越。”
“宗室为扶苏挑选的这位老师,真是个叛逆之臣。”
嬴政语气冰冷,透露出令人心惊的愤怒。
“父王。”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儿臣吧。”
赵烈对嬴政说了这句话,缓缓走下台阶,朝秦王殿外走去。
“大王。”
“太子殿下虽是英才,但毕竟年轻气盛,淳于越此次集结数千儒生,操纵民意,其本质是利用民意来逼迫大王,若太子下令对他们采取行动,恐怕民意会对大王产生影响。”
“恳请大王不要让太子殿下轻举妄动。”
王绾脸色一变,带着一种全局考虑的态度说道。
赵烈此前已经调动了禁卫军,其意图很可能是以武力对付儒生。
这恐怕会是最糟糕的结果。
“臣等附议。”
“若对这些儒生动武,天下人恐怕会因此指责大王乃至朝廷。”
群臣纷纷出列,表情严肃。
“既然太子去处理此事,那就交给太子。”
“无论他如何行事,寡人都支持。”
“好了。”
“继续朝会,诸卿继续奏报国事吧。”
嬴政没有任何忧虑,对群臣说道。
他了解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来,即使当初未曾相认,烈儿也从未让自己失望过,这次也不会例外。
拥有如此出色的儿子,作为父亲的他只需支持,无需过多忧虑。
再者,嬴政心中也存有杀意,淳于越和那些集结的儒生想要集结民意对抗王权,违反秦法聚集,已是大逆不道,即便全部处决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