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没有解释，只是摇了摇头。

这时，凌越轻声道：“光与暗之间，本就是永恒对立的存在，因此诞生之后，诸神便陷入了无休止的争斗与战争之中。”

“在诸神战争期间，宇宙中逐渐孕育出无数位面，并有了无数生灵的诞生。这些生灵或许便是战争影响之下产生的意外，但也或许是诸神刻意所为……”

众人听到这里，顿时感觉背脊一阵发寒，林雪声音微微颤抖地问道：“凌大师，难道这些生灵的诞生与诸神之间的战争有什么直接关联？”

凌越闻言沉默了一下，随即拿出第三卷竹简，缓缓道：

“战久力疲，神力渐枯，欲求新力。”

突然说着说着，凌越忽然面色极度难看，额头浮现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叶孤星察觉到不对，眉头紧皱，道：“凌前辈，你怎么了？”

凌越摆了摆手，“无妨。”随即继续念道：

“神临世，万族伏，亿界如牧牲，神如牧主。”

凌越忽然捂着胸口，急促喘息着，轻声道：“这段文字的含义是说，当诸神战争陷入僵持之际，他们发现了新诞生的无数生灵，竟然拥有......”

叶孤星见状急忙问道：“凌前辈，你还好吗？”

凌越摇头，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滑落，挥了挥手，道：“你们先出去吧，今天就到这里，明日再来找我，我必须休息一下……”

众人见凌越脸色苍白如纸，只能点头道：“好吧，凌前辈，你多休息，我们明日再来。”

待众人离去之后，凌越独自坐于密室内，久久难以平静下来，神情带着一丝难言的惶恐。

“不该再说下去了……那东西一定察觉到了……”

就在此时，凌越忽觉房内气温骤降，明明深处密不透风的密室之内，却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冷风悄然袭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是谁！”凌越神色惊恐，猛然转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忽然密室墙壁之上，无数阴影如活物般蠕动起来，缓缓向他靠近。

下一瞬，一张模糊女性面容在虚空中闪现，半笑不笑地在他耳边低语道：

“凡人何以窥神？”

凌越猛然瞳孔一缩，张口欲呼喊，却发现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阴影逐渐将自已吞噬，最终意识逐渐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

另一边，明月苑内

洛尘睡得并不安稳，一幅幅令他无比陌生，但是又时常出现在他脑海里的画面不断在梦境中浮现。

“他站在无尽的深海边，看见天空裂开，黑与白的巨浪自天宇倒灌而下，一尊尊身影，从海中缓缓睁开了眼。”

随即，他又模糊地看到那片海洋深处，无数道身影在徘徊、挣扎，他们的脸庞模糊不清，而在黑白交织的浪潮中心处，有一男一女，对立而站，喃喃道：

“汝为万千，万千为汝，一切皆源于光暗，而光暗也终将归于混沌。”

睡梦之中，洛尘的眉头微微皱起。

随后，他的意识不断下沉，逐渐融入一道虚幻长河之中。

在那无尽长河中，他隐约看到了无数与自已极为相似，却又绝不相同的身影，遍布于无尽的时间线里。他们都是他，却又都不是他。

“诸般皆我，我非诸般……”

恍然间，洛尘似乎看到了一名神秘至极的人影，默然俯视着这浩瀚的长河。他轻轻探手，从无尽的流光中随意抽出一道虚幻的魂影。

洛尘猛然惊醒，喃喃道：

“如果我不是我……那我是谁？”

“刚才的那些，到底是梦境，还是我的过去？”

.........

清晨，天还未亮透，明月苑的门就被一阵急促敲响打破寂静。

“出事了——凌越死了！”

当众人赶到凌云轩，发现凌越倒在密室里，脸色乌青，两只眼睛死死瞪着天花板。

身边还散落着昨夜他未收好的几卷竹简，其中一卷正翻在那两句：

“神临世，万族伏，亿界如牧牲，神如牧主。”

“黑影窃语，众生癫狂，不觉落于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