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这么静静看着,血裔们的身影,尽数消失,不为所动。
良久,玉藻前转过头,看向那些巨柱的其中其中一根。
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根巨柱已经松动。
而且,伴随着神代家族的人,接二连三地跳入黄泉之中。
那根柱子居然不停颤动,仿佛是有着什么东西,在动摇着它。
最后,随着抖动加剧,那根钉着玉藻前九尾一端的柱子,居然被慢慢抬起,从尾部被慢慢拔出来。
最后,轰然倒地。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玉藻前,嘴角勾起笑意,自言自语道:
“终于做到了。”
而在那根尾巴彻底脱离束缚后,它便慢慢变得腐朽,余下的皮毛血肉干枯,最后连同尾骨,一同化作尘埃。
同时,另一根尾巴,自玉藻前所附身的神代恋身上长出。
“这下终于取回一部分力量了。”
它伸手抚摸久违的尾巴,而后看向剩下的那些柱子。
想到这些年,自己被这些玩意儿镇压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如此长久。
尤其是想到布下柱阵的那个罪魁祸首。
玉藻前便忍不住咬紧牙关,只觉怨恨冲天。
等着吧,怠惰!
等我取回所有力量,于高天原登神成功……
正想趁着兴头,撂几句狠话。
可又想到某位,与自己同期的原初怠惰神出鬼没,现在指不定就在身边。
它就把到嘴边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其实也不能怪玉藻前草木皆兵,这般小心脏。
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跟陆故安交手然后惨败的经历,也是让它不得不这么小心。
除非陆故安就在面前,不然就连是它,也无法确定前者是否在场。
是的,就算是玉藻前已经摆脱了其中一根镇压石柱,收回部分力量。
但依旧是没办法做到,识破那认知修改能力所带来的幻术效果。
而且别说现在。
就连它还是全盛时期,也顶多是做到能够察觉出来,有不对劲的地方。
想要完全识破,也很难做到。
所以,由于实在不敢确定,某人是否就在旁边监视自己。
玉藻前也只得憋着心话,同时收敛好表情。
毕竟要是表现得太过嚣张,把某位人形怪物给惹不开心了。
后者突然翻脸反悔,不让自己复活,重新镇压。
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是的,得隐忍。
至少在恢复全部实力,高天原现世之前。
玉藻前都得忍着。
不过,现在的它需要忍。
却不代表,在场其他人需要忍。
“轰隆!”
在玉藻前取回被封印的部分力量之后。
黄泉之中,异变陡生。
只见暗流激涌,一道道巨大的影子从河中破水而出。
那些跳入其中的神代家族的人,已然失去了人的姿态。
经受黄泉河水洗礼的他们,形体异变,如同瀛洲传说之中的鬼神。
或是多目,或是长翅,或是鳞角峥嵘。
或者体格庞大,或是形同蝼蚁,都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反正已经变得没一个是人。
或许,称它们为古旧时代的神明,更为合适。
就如同那天,在那个神代家干部培训场地里,玉藻前曾展示过给虞斩曦所见到的通红怪物。
当然,要是此时此刻,虞斩曦也在现场,看到这诸多旧日神明,破开黄泉河流,重现人间的一幕。
就算不心生畏惧,那也必然会觉得无比棘手。
而这些东西,在离开黄泉之后。
第一时间,就来集中到玉藻前面前,以尤为谦卑的姿态,以示臣服。
很显然,它们都还认得这位,赐予它们力量,承诺要带它们登神的,高天原未来的主人。
“都回黄泉底下,蛰伏起来吧。”
玉藻前扫了一眼这些神话生物们,轻轻颌首:
“等到高天原现世,我自有其它安排。”
得到命令之后,已经失去人形、转变成扭曲神明的神代血裔们,慢慢后退,重新回到黄泉之中。
遵从玉藻前的嘱咐,屈身守分,以待天时。
……
次日,清晨。
“说起来,关于瀛洲岛这边的事情,你是真的不打算去管了吗?”
餐桌旁,已经穿戴整齐,重新装扮成牛郎“龙雀先生”的虞斩曦。
抿了口咖啡后,有意无意地问道。
“管?管什么事?”
陆故安已经用完早餐,正在闭目消食。
听到虞斩曦突然问起,他也就扯开眼皮,看了前者一眼。
“自然是玉藻前复活,瀛洲岛沉没等事情。”
“啊?我管这些干什么?”
陆故安对此显然不甚在意,重新闭上眼睛,懒懒说道:
“瀛洲岛沉了而已,又不是大夏沉了。”
非常好的回答,居然连虞斩曦也找不到反驳地方。
其实还记得在最开始的时候,陆故安来瀛洲岛,也只是因为接收到张刚派人传达来的求救信息。
碍于情分,才会亲自前来捞人,顺便度个假。
却没想到,突然又听闻玉藻前即将复活,这才有了后面的一堆事情。
而且,由于是提前知道,瀛洲沉岛的消息。
张刚等人都已经集中在伊豆岛附近地带,随时都可以撤离。
瀛洲岛沉与不沉,对他们而言,根本就造成不了什么损失。
不仅没有损失,陆故安这边还有两样加权物收入囊中。
【指骨】用处可能不大,但【硬币】可是实打实地有大用。
至少在有了后者之后,物资方面就不用操心了。
“确实……是的呢。”
综上,虞斩曦也不得不点点头,认可了陆故安选择不多管闲事的做法。
眼下他们需要做的,可能也就是去陪神代恋,度过最后这几天了。
“说起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陆故安眼皮都不抬,面容安详,像是已经走了有段时间。
“恋刚才发来消息,说有点事情要处理,等会儿出门。”
虞斩曦拿出手机,瞥了眼最新发来的消息,也是暗暗觉得奇怪。
以往在这个时间点,神代恋发过来的消息,基本都是说已经在约定地点等人。
今天居然破天荒地迟到,还说要“准备一下”。
从这点细枝末节中,她敏锐地嗅到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莫非是出什么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