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周彩凤乖巧转过身,轻盈回到追剧的行列,留给第六兵王一道如沐春风的浅笑。
……
……
在化龙谷停留一个礼拜,白天暖阳追猎,夜晚早早入眠,作息非常规律加上饮食净是山珍,赵宇林发现女孩们脸上似乎都添了些肉感,更显水灵。
最后一夜,化龙谷落了一场来自盛夏的雪。
众人清早起床,零下几度都不结冰的镜湖,水面却堆满了雪,整个谷底看上去白茫茫的雪地,山谷终于压根没有湖泊的痕迹。
“好美!”
推开门的一霎那,遍目苍茫银装素裹,孙乐灵小手捂唇,明眸中布满震惊与震撼之色。
虽然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打小就年年看雪景,但在这种瘠荒处见识到满山苍茫,大概也是此生头一遭。
周彩凤俏脸之上也有着同样的喜悦颜色,只是相较浅淡一些。
赵宇林只觉得新奇,没有太多感触,再看身旁打着呵欠的周一点,亦是如此。
女生比男生感性这句话或许是真的,而感性的人往往容易多愁善感,被景色拨动心弦便显得很正常了。
陈思瑶不算寻常意义上的女生,脑回路清奇,望着门外霜雪皑皑,感叹道:“六月飞雪,这是出了多大的冤屈啊?!”
秋白马盯着背影些许清瘦的女娃娃,似乎怎么看怎么得意,笑吟吟解释:“谷中异象纷呈,与谷外犹如两方世界,六月飞雪算不得奇异,每年腊月初那场梅黄雪和正月末的粉红雪,才叫精彩至极,过年时你们有闲暇功夫,可来化龙谷一观。”
赵宇林对师叔这不合常理的客气已经适应了,见怪不怪,几声话落后白马老道折回床边,从床垫子底下拿出两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递给他。
“出去买点像样的早饭,你们今天要走了,老夫也该请你们吃顿正常伙食,就当饯行。”
赵宇林拿过钞票揣进兜里,没客套,更没摆阔说自己掏钱,因为师叔这顿饭主要是给陈思瑶吃,没道理让别人出资。
只是他觉着。秋白马对陈思瑶好得着实有些过分了,俩人之间藏着什么关系,愈发耐人寻味。
谷外小镇上的早饭都很简单,大抵不过汉人的包子馒头白米粥,要么就是油茶糍粑,上档次的玩意儿压根找不见。
赵宇林算够份量买了两口袋肉包子和白粥,拣了几根油条,又把镇里三家小卖部都逛了一遍,精挑细选一些女孩子爱吃的零食,好歹将两百元钱花干净,总算是不负所托。
白马老道日日与青山草木为伴,数十年没出山谷,哪儿来的新版钞票无从得知,等赵宇林回到化龙谷,众人已经将桌子小凳从茅草屋搬到了镜湖边,孙乐灵远远看见那辆军用大吉普,便急不可耐地呼唤,像极了嗷嗷待哺的小家雀,哪还有半分豪门望族千金小姐的矜持。
赵宇林拎着早饭和两大口袋能充当早饭的零食,下车走到湖畔,不禁疑惑:“屋里炉子烧得好好的,跑外面来不嫌冷么?”
孙乐灵半离半倚地靠在他臂膀上,两幅身躯贴近,小声说道:“思瑶好像有点不想走,闹脾气了,非得边吃饭边钓鱼,迁就着些。”
赵宇林看向岸边,小桌旁确实驾着几根雨竹钓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东西放在桌上,周一点带头厮杀,拿起一个肉包子就开咬,仿佛几天没吃饭,边啃边埋怨:“姐夫,你再晚点回来,以后就没有小舅子了,我都快饿疯了你造吗?”
赵宇林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笑骂道:“没了才好,整天被你聒噪得我都快幻听了。”
“姐夫,你这么说我可是很伤心的。”
周一点像个幽怨的小娘子,脸上却没有半点伤心的样子,只有满嘴牛肉包子里淌出来的牛油。
赵宇林心不在焉,目光落在靠近湖泊的两道身影上,一道苍老轮廓孤单,一道姣好年华明艳。
一个是避世不出的老道士,一个是雷厉风行的女警察。
身为吃货,该吃饭的时候见了热腾腾的包子不动手,陈思瑶今天有些古怪。
而秋白马,依然如往常那般,静动喜怒向来无常,悠悠坐在矮凳上瞅着蛤蟆旱烟,和这镜湖被雪掩埋的湖水一样,看不出深浅。
“这鱼怎么还不上钩啊?”
陈思瑶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语调惆怅哀婉,总之是不愉快的。
“得有耐心,天冷的时候最好钓鱼,那鱼也比别的时候鲜嫩肥美。”
秋白马像个寻常老人循循善诱,教导着身旁的小丫头。
此时的两人,鹤发青丝相映,恍然便是一对旧人已老新人正好的爷孙俩,天伦融融,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