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闯祸 “你知道什么是渡气吗?”……(2 / 2)

金玉良缘 海月火玉 2425 字 6个月前

左边厢房的门被人打开,换下湿衣走出的江野被眼前两位侯门的小娘子给吓了一跳,不由打趣道:“二位小姐这样严阵以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等产妇临盆呢。”

霍令仪脸上一热,嗔道:“去!说什么胡话。”

江野笑了笑,转身要去外头晒太阳暖暖身子,霍令仪起身喊住他,双手捧着一碗热姜茶送到他面前:“我们在船上找到了几块生姜,虽不及厨娘手艺,但也勉强能入口,你也驱驱寒,今日之事劳你辛苦了。”

江野垂眸看着澄黄色的茶水,一股淡淡的姜味飘溢而出,被人关怀的这一刻,他好似有些懂了青山。

他双手接过,道了声谢,默默退去了外面。

江野走后不久,越少珩也从右边的厢房走出来。

他掩上门时,站在门外的霍令仪只来得及见到孟玄朗站在窗边的背影,便被掩上的门遮挡住了全部视线。

“他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生气?”霍令仪起身跑上前去,紧张兮兮地追问走出来的越少珩。

越少珩嗯了一声,随后走到塌边空出来的一侧落座,面色从容平静,叫人看不出内里深浅。

霍令仪挤到他身边坐下,板着脸指责起来:“都怪你出的馊主意,我就说别做这种蠢事。”

越少珩淡淡乜她一眼,似笑非笑:“孤掌难鸣,怎么全是我不对了?真要说同谋,我们三人谁也逃不掉。我出的主意,你牵的头,柳小姐的放任与不作为,咱们谁比谁清白了。”

柳青骊惭愧地垂头,霍令仪也闷不做声,之前有多士气昂扬,如今就有多垂头丧气。

霍令仪抿着唇,头上的羽冠霎时也失了光泽,像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尾羽败走。

她放在膝上的手忽然被他不合时宜的握住,她皱起眉头要抽走,却被他不由分说反手压在腿上。

掌心被他指腹轻轻划过,酥痒难耐,她的指尖不由微微战栗,蜷缩了起来。

他在她掌心落下了一个字:走。

霍令仪心里纵使有些疑惑,但也默不作声顺从了他的意思。

柳青骊还沉浸在愧疚中时,忽听闻案几旁的越少珩开口对她说话。

“柳小姐,机会摆在眼前,你自己把握。我提醒你一句,柳靖很快就要回来了。”

柳青骊擡起头来,看到的只有越少珩牵着霍令仪离去的背影。

他的话既有劝谏,也有提醒之意。

她不由陷进沉思中。

厢房门再次被人打开。

孟玄朗从屋中走了出来,他换了身干净衣物,重新簪了发。

墨发虽然在滴着水,但他并不愿披散着头发,那样实在衣冠不整。

孟玄朗走到柳青骊面前,垂手道:“柳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

正在船头吹风的江野耳尖一动,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他随手扔了件衣物在地上遮掩住一处油污,随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珠帘被人从内拨开,有两道身影出现在船头甲板之上。

甲板上空无一人,篷廊处有一条藤椅,一张矮桌,矮桌上有瓜果茶盏,还有一只纸鸢安静躺在案几上。

他们来到画舫船头,远远可瞥见瓯江上游有七八条画舫正往他们这儿驶来。

水天一色,江河山景美如画卷,江风徐徐,令人心旷神怡。

霍令仪趴伏在栏杆上,忍不住长长吁出一口气:“幸好最后化险为夷,方才我都要吓死了,下回你还是别乱出主意了,每次你一想坏主意,就要有人倒霉。”

他挑眉质问:“又怪上我了?”

霍令仪幽幽哀婉道:“不怪你,那就是怪我,都成你帮凶了。”

听她幽怨的语气,越少珩不禁莞尔:“怎么能叫帮凶呢,那叫股肱之臣,该赏。”

侧眸瞥见她耳垂泛着娇艳的红色,与垂坠的红玛瑙相得益彰。

今日见她,最吸引他目光的便是这对红玛瑙耳坠。

红色果真衬她。

忍不住伸手碰触晃动的耳坠,却引来她抽气躲闪:“别碰我,痛,我昨日才穿的耳,还没愈合呢。”

他问道:“怎么戴起耳坠了,你从前都不戴的。”

她眨了眨眼,故意凑上前来,侧头展示自己的耳坠,笑起来的模样甚是俏皮:“好看吗?青骊送的。”

越少珩目光悠悠,落在她娇艳的容貌上,刻意挑逗她:“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你特意在今日穿耳,是为了谁?”

霍令仪老神在在地觑他一眼,讥讽道:“殿下不都把答案说出来了,自然是悦我者,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你吧,我可没想过今日会见到你,殿下竟然这般自恋吗?”

越少珩:“……”

霍令仪见他被自己堵得哑口无言,不由窃笑起来。

余光中瞥见船楼有人,她悄悄擡头往上看去。

甲板的位置可以看到船楼一侧,旌旗掩映中,两道身影并排而站,疏落的围栏间,依稀可见孟玄朗腰间挂上了两只香囊。

她送出去了!霍令仪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瞥见越少珩的视线也和她一样投向船楼,霍令仪不禁感慨道:“殿下这招虽然不太高明,但至少奏效了。亮怀不会水,还义无反顾为了青骊跳下去,我要是青骊,也会深受感动。”

越少珩收回视线,侧头看向她,顿觉好笑:“这就感动了?”

霍令仪双臂撑在栏杆上,托腮看他:“为何不感动?事关生死,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越少珩漫不经心地靠着船舷,手臂随意搁在栏杆上,语气懒散,似是随口一问:“要是有人为你捐生,你怎么报答他?”

霍令仪灵动的眼眸转了转,狡黠笑道:“这就要看情况了。”

越少珩不禁挑眉:“这还挑上了?”

霍令仪浅笑着睨他,桃花眼灼灼,熠熠生辉:“怎么,殿下可是要为我捐生?”

越少珩转过身来,手指轻触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推,似笑非笑:“本王的命很矜贵的,报酬也不小,你给得起吗?”

霍令仪侧头卸去力道,笑问道:“说来听听。”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平静地说道:“得以身相许。”

江风拂过他们的衣摆,在半空中纠缠着,直到落下,再彻底分开。

船底下有鱼游弋而过,鱼尾荡漾甩出一道涟漪,一圈圈荡漾开去,最后水面恢复平静。

霍令仪对此只有四字点评:“庸俗得很。”

“那你可别求我救你。”越少珩轻笑一声,转身离开,来到矮榻坐下,懒懒倚进美人靠里。

“哼,今日风平浪静,还能有什么危险的事。”

霍令仪觉得这艘船上,最危险的人只有眼前的越少珩,他只要翘起尾巴,就一定有人倒大霉。

她悄悄走远,走到船头另一侧,看到地面上落下了一件衣物,她弯腰拾起,正好奇是谁落下,忽然瞥见底下有一滩水渍。

霍令仪猜测是为了避免有人踩到湿地,才遮掩一二。

但是遮住怎么能晒干呢?

于是她将衣物收起挂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