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那个偷看我们的人也怕黑(1 / 2)

林宇在驿站外的老槐树下坐了第七夜。

山风裹着露水漫过他的袖口,他望着山巅那缕若有若无的冷意,指尖轻轻叩了叩石桌——这是他和白芷约好的暗号。

前六夜,那道不属于人间的气息总在子时三刻出现,像根细针挑动他的命基。

他故意在檐角挂了串铜铃,又让谢云归用罗盘在四周布了隐阵,直到今夜,那气息终于不再游移,径直往驿站后墙的陶罐方向去了。

石桌下传来极轻的响动,像是衣料擦过青石板。

林宇垂眸盯着自己手背——那里有赵十三用炭笔画的蝴蝶,此刻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他没动,直到一道黑影掠过院角的桂树,停在半人高的陶罐前。

"偷东西也不挑个亮堂时候。"

声音从黑影右侧传来。

白芷的身影从树影里浮出来,发间的守镜玉坠泛着幽光,她身后还跟着半道半透明的残影——正是她前日布下的守镜术,专等不速之客。

黑影僵住,月光漫过他肩头,露出少年清瘦的轮廓。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腰间挂着块刻着"监"字的玉佩,正是墨离提过的命门监察使信物。

少年没逃,反而"咚"地跪了下来,染血的布囊"啪"地砸在地上:"这是我父亲临终前藏的命门秘档......他说,若见光者出现,便交给你们。"

林宇没接,只是蹲下来与他平视。

少年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像只被雨打湿的蝶。"你怕黑吗?"他问,声音轻得像落在草叶上的露。

少年猛地抬头,眼底有什么东西碎了又凝。

白芷蹲下身,指尖刚触到布囊就抖了一下。

她解开绳结的动作很慢,慢到能数清自己心跳的次数——直到第一页纸摊开在月光下,她突然屏住了呼吸。

"陈氏,二十五岁,判定'无效生育'......"她念出声,喉间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我娘......"纸页边缘的批注突然撞进视线,墨迹已经发暗,却清晰得刺目:"此女应有后,胎像稳如磐石,断命判词存疑。"

第二页,第三页......每页角落都密密麻麻写着"此子不该死幼童何辜"。

白芷的指尖抚过最后一页的日期——正是她娘被处刑的前一日。

风掀起纸页,有碎纸片飘起来,落在她手背上,烫得她眼眶发酸。

这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落泪,不是愤怒,是积压了二十年的委屈,顺着下巴砸在布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