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洞号\"的地脉礼堂亮得跟倒了瓶琥珀似的，

陈念初脑袋上别着的螺丝刀发卡晃悠两下，直接划出一道银光。

脖子后面红绳跟着外面的火星极光乱颤，

在她后颈的蝴蝶胎记上洒了层小亮片，就像银河往下掉渣儿。

她盯着面前的全息调音台，

那三十七道防滑纹音轨抖得跟筛糠似的——外面火星沙尘暴刮得跟生锈齿轮打架似的，

跟地球老槐树年轮的声音完全对不上节奏。

\"念初！地脉风琴又要炸锅了！\"

新郎阿塔航天服面罩上的波纹乱成一团，

后颈的齿轮印记随着婚礼倒计时忽明忽暗，\"月球陨石砸地的动静，

和青山村童谣在音轨里撕得稀巴烂！\"

他嗓子还带着火星沙子，急得声音都劈叉了。

念初手指摩挲着调音台边上的祈福纹，

那是她爸陈阳当年用修鞋刀一点点刻出来的三十七道小沟。

这一摸，七年前在火星农场的事儿全冒出来了——铺天盖地的沙尘暴掀翻地脉温室，

阿塔抱着快死的桥洞槐树苗冲进实验室，

当时他袖口的齿轮扣子划开她防护服，

在急救箱上留下个方方正正的凹痕。

\"还记得补鞋的窍门不？\"

她突然笑了，拿着螺丝刀在音轨上划拉两下，

画出两只蝴蝶的模样，\"针脚得顺着风的纹路走。

\"全息屏上突然跳出2005年桥洞台风的画面——她爸拿修鞋箱顶着漏雨的屋檐，

锤子敲钉子咚咚咚三十七下，嘿！

正好和火星风暴的低频声撞上了。

阿塔把月球陨石的震动频率输进地脉核心，飞船\"嗡\"地一声响。

七叔公的古书影子在全息屏上冒出来：\"星际结婚的密码，

藏在你们第一次一起补的裂缝里。\"

可陨石震动的金属声和老槐树的木头声就是合不来，就像他俩头一回合作，

他非要用齿轮加固支架，她偏要刻防滑纹。

\"阿塔，\"

她声音突然软下来，用螺丝刀轻轻戳了戳他后颈的齿轮印记，

全息屏换成三年前火星地脉站的画面，

\"你用齿轮零件拼出来的防滑纹，

\"画面定格在阿塔亮晶晶的眼睛上，

\"现在成了地脉风琴最关键的共鸣腔。\"

阿塔喉咙动了动，突然想起南极基地那次，

念初拿着螺丝刀在他航天服上刻防滑纹，还说这是\"抓住地脉呼吸\"的秘诀。

他立刻调出火星沙粒的分子结构，在陨石音轨边上刻了一圈小凹槽：\"念初，把槐树花香，

\"声音烫得像撒哈拉沙漠，\"灌进陨石的伤疤里。\"

老槐树花粉刚钻进陨石凹槽，地脉导航仪\"轰\"地炸开强光。

那些防滑纹音轨一下子舒展开，地球青山村的露水、火星奥林帕斯山的晚霞、月球静海的陨石坑，

跟着修鞋刀敲鞋底的节奏轮番冒出来。

念初手腕上的红绳手链和阿塔的齿轮手环震得嗡嗡响，

叠在一起变成一对发光的蝴蝶。

\"成了！\"

阿塔看着那些防滑纹投出来的宇宙祝福歌，

火星风暴的橙红色波纹在音轨里乱蹦，

\"听！现在跟你妈唱的江州童谣一个调儿！\"

通讯器突然震起来，陈阳的声音裹着青山村槐花香传过来：\"念初，当年你妈给我补衬衫，针脚比别人密三趟。\"

全息屏上跳出1998年桥洞的画面，正好停在小念初掉眼泪的样子，

\"现在你把这股子倔劲儿，全缝到宇宙褶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