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道:「先生请讲。」
徐庶沉声道:「既得君候看重,属下会连夜上路,直奔幽州。但家中老母,还望君候能接到长安,则感激不尽,也能让区区安心北地之事。」
徐庶这么说,明显是认可了刘毅。如果是平时,他不高兴得跳起来才怪,但此时却只余吃惊:「长安风雨缥缈,小子更是阶下囚,先生此时将令堂接来,可不是好时机。」
徐晃想了想,叹了口气:「好吧,看来某只能退而求次,与君候约法三章了。若你得获自由再续前约。反之……」
顿了顿,他才沉声道:「反之。君候受托,某仍会尽力为之,但仅在幽州五年,以报知遇之恩。」
反
之的意思,就是刘毅逃不过这一劫。说到这儿,空气都似要凝固,蔡琰更是悲呼出声,身子一软,几乎晕倒,慌得徐晃连忙搀住她。刘毅看了摇摇晃晃的妻子一眼,大是心疼,但隔着一道冰凉的铁门,有心想安慰她,却也徒呼奈何。
现在不可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想了想,继续对徐庶道:「先生虽有小子手介,但襄候位高权重,平时假做高人,前去滥竽充数的人怕也不少。一会小子再休书一封,让襄候之子刘和陪你一同前去幽州吧。有他作证,你的话语权应重得多。」
这是他和刘和早约定好的,倒不担心节外生枝。
这时徐庶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卷帛书,递给刘毅道:「上有一些陋见,君候若是无聊,大可用来打发时间。若是得免刀兵,或可有些用处。」
刘毅接过,粗略翻了翻。这是一张帛布,不能称之为书,大小和刚才用来书写的手介差不多。只是上面密密麻麻,用蝇头小隶记载了许多文字。刘毅有些吃惊:「先生这是……」
「盐运法,」徐庶微微吐了口气:「上面记载了一些稳定三辅的手段,属下本想挑个合适的时机说,如今临别在即,只有赠予君候了。」
徐庶叹了口气:「说来说去,这东西跟君候还脱不了干系。」
眼见刘毅仍有些不明就里,他继续解释道:「不瞒君候,属下与卫觊交往甚密,刺杀于你。也多有为其打抱不平之意。其实卫觊颇有才干,这上面的许多见解,均出自他手。如今将其赠与君候,也算了却一桩因果。」
他深揖一礼:「行刺君候,实乃属下私意,与卫觊关系不大。还望君候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刘毅一怔。他与卫家的恩怨,始于蔡琰,若论对错,还真不好说。双方纠缠了一年多,但除了卫仲道,可说连正主都没见过。而且到了今天,他也没吃什么亏,所以这仇是没有的,但若说怨,经徐庶如此一解释,也早化为乌有。再说了,他现在深陷囹圄,那有心情计较这些,于是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