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星瞳几乎是跌跌撞撞逃回房间的，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胸膛还在剧烈起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嘴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李彩蝶唇瓣的柔软与温热，他突然低咒一声，猛地捂住脸，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邱星瞳，你干了什么啊？脑子坏掉了吗？完了完了……”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鞋子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凌乱的声响。兴奋如同沸腾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涌，可恐惧又像毒蛇般缠绕心脏——万一李彩蝶觉得被冒犯怎么办？万一连朋友都做不成怎么办？他烦躁地扯松领口，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到铜镜前，盯着镜中泛红的脸颊和发亮的眼睛，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发烫的理智冷静下来。

而此刻李彩蝶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目光迷离地望着帐顶的暗纹。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她脸颊上镀了层柔和的银边，嘴角却不受控地勾起，带着少女独有的羞涩与甜蜜。

她轻轻咬着下唇，指尖无意识绞着被角，喃喃自语：“这小子……胆子大了，居然敢对我干这种事。”尾音拖得极长，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原本寂静的房间仿佛都染上了蜜糖般的气息。

与此同时，宴会厅里依旧觥筹交错。火炎举着酒盏的手突然顿住，看着火云儿失魂落魄地从长廊阴影里走过，发间的朱雀玉簪随着步伐轻轻摇晃，却再没了往日的灵动。他连忙起身拦住对方：“云儿，你这是怎么了？”

火云儿猛地抬头，眼底还残留着未干的水光，却强撑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她攥紧广袖的手指微微发白，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火炎皱起浓眉，目光在她泛红的眼眶和颤抖的肩膀上游移：“你看到星瞳兄弟了吗？”话一出口，就见火云儿身形明显僵住，嘴唇动了动才挤出沙哑的回答：“他？他应该回房间了吧……”

不等火炎追问，她已经侧身避开，发梢扫过酒桌带落半盏残酒：“我累了，先去休息。”转身时，垂落的发丝恰好遮住她瞬间溃堤的泪水，跌跌撞撞的脚步在青石砖上敲出破碎的声响。

火炎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挠了挠头，喃喃自语：“这丫头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随即又举起酒盏，豪迈的声音重新响彻大厅：“来！大家继续喝！”

……

次日清晨，朱雀派大厅的晨光里浮动着淡淡药香。邱星瞳将两枚泛着幽蓝光泽的丹药递向火云儿，触到她指尖时，察觉到那双手比往日凉了许多。“云儿，这两枚丹药你拿好。一枚助你突破瓶颈，一枚巩固修为。但只是二级丹药，效果可能不太理想。”

火云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甲缝里渗出细细血珠。她强笑着接过丹药，声音轻得像要消散在风里：“谢谢星瞳大哥。”望着邱星瞳转身离去的背影，那抹墨色衣摆逐渐消失在门廊拐角，“她这是把我当做妹妹了吗……”

……

前往白虎派的途中，罡风呼啸着掠过云层。邱星瞳偷偷瞥向身侧的李彩蝶，喉结滚动了数次，他才艰难开口：“那个……小蝶，你……昨晚睡得还好吗？”声音比平时高了几分，尾音却不受控地发颤。

李彩蝶垂眸掩住眼底笑意，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语气漫不经心：“好啊，当然好啦。”突然抬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怎么？你没休息好？”

邱星瞳强装镇定说道：“没有！我睡得……很好！”昨夜辗转反侧的画面却不受控地涌上来——他数了八百三十七次房梁的雕花，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在困意与懊恼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