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微微颔首:
“说得不错。还有没有其他同学有不同的看法,或者更深入的分析?”
教室里安静了片刻。
大部分学员都在低头思索,或者小声讨论。
但显然,能立刻站出来给出更系统分析的人不多。
苏铭嘴角微微上扬,从容不迫地举起了手。
“苏铭同学,你有什么看法?”
李建国的目光立刻转向了他,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毕竟,苏铭上一堂模拟指挥课的表现,实在是太惊艳了,让他印象深刻。
苏铭站起身,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不疾不徐地走到了黑板前,从粉笔槽里拿起一支白色的粉笔。
“报告教官,”苏铭的声音清晰而沉稳。
“秦晓同学和孟德同学的分析都很有道理,指出了英军在情报获取手段和信息传递方面存在的问题。”
“但我认为,‘雪菲尔德号’的悲剧,并不仅仅是一两个孤立失误造成的,而是多个情报链节点连续失效、风险层层叠加累积后爆发的恶果。”
他转过身,面对着巨大的黑板,手中的粉笔“??”在黑板上轻轻敲了两下,仿佛一个即将挥毫泼墨的画家。
然后,他开始在黑板上划出清晰的逻辑线条和节点图,一个简易的情报流程框架雏形初现。
“我认为,至少有以下五个关键的断裂节点,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苏铭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第一,雷达系统对目标属性的误判——将‘超级军旗’战机识别为民用目标或非威胁目标。”
他在黑板上写下了第一点,并在旁边标注了“敌我识别错误”。
“根据战后的一些分析,英军舰载雷达虽然可能在一定距离上侦测到了来袭的‘超级军旗’攻击机编队,但其装备的敌我识别系统可能存在参数设置错误,或者未能及时更新阿方面新获得法制战机的特征信号参数。”
“这直接导致雷达操作员将高威胁的军用目标误判为普通的民用飞机,或者低威胁目标,从而大大降低了戒备等级,错失了最初的预警和拦截机会。”
“预防措施:首先,必须建立严格且动态更新的敌我识别信息数据库,对潜在敌对国家或地区可能获取的新装备、新信号特征进行持续追踪、分析和预先录入。”
“其次,对于在战区或敏感海域出现的任何无法明确识别、或行为轨迹可疑的空中、海面目标,均应遵循‘疑险从有,宁紧勿松’的原则。”
“提升戒备等级,派遣侦察力量查证,而不是轻易将其归为无害目标而放过。”
李建国的眼神陡然一亮,眉毛不自觉地挑了一下。
这个切入点,比单纯说“情报来源单一”要深刻得多。
直接点出了情报处理环节的核心问题。
“第二,情报传递的层级冗余与决策效率低下——雷达发现目标后,需经舰队指挥部、本土司令部两层审核,贻误6分钟预警时间。”
苏铭在黑板上写下第二点,旁边标注了“指挥链迟滞”。
“根据一些战后解密的资料和回忆录,即使雷达哨位正确识别并上报了可疑目标,相关情报也需要先上报给‘雪菲尔德号’本舰的作战情报中心,再由情报中心整理后上报给特混舰队指挥部。”
“在某些情况下,关键决策甚至可能需要得到万里之外的英本土司令部的确认和指令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