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我就被牟清华赶出来了。牟清华说他处理,我在那属于‘恐天下不乱’。
我没办法只能坐车里等着,中途牟念来了几次电话,我都告诉她没事,让她老实上学就好。
牟念说她母亲给她打电话了,她接了一个,剩下的没敢接,怕忍不住。
我只能不断宽慰她要相信他爸,后来在车里睡着了。
直到中午才被牟清华喊醒吃饭。
牟清华明显很疲惫,说李萍一直不同意去养护中心,不仅要求回家,还不断给牟念打电话。
牟清华说他提醒牟念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李萍说什么都让牟念别听,告诉牟念把李萍拉黑,真有事或者解决完都会告诉牟念的。
最后直到下午两点多,牟清华才把这事搞定。
我对这个结果不意外,甚至觉得有点磨叽。
这个社会怎么说呢?当一个瘫痪的人,被一个我这种舍弃道德的人,和一个深谙社会规则的人一起“欺负”的时候,她真的很无力。
李萍能做什么呢?
牟清华说李萍报过警,理由是前夫抢她财产。
警察来了之后,牟清华指着李萍枕头边上的房产证和银行卡,说都是李萍自己的,然后讲述了李萍唯一的监护人牟念要上大学,而且牟念已经休学两年了……
面对牟清华拿出的授权书和牟念交给他的养护中心协议合同,又核实了牟清华所说的因上学纠纷两次报警的事,警察核实完就走了,走前连安抚李萍的话都欠奉。
至于哭着喊着不去?没用!
其实一切推进到这个地步,按照2009年的社会现状,真的可以送精神病院了。虽然有可能待几天就被送出来,但进过精神病院的人,有还想再回去的吗?
我不知道牟清华最后怎么跟李萍谈的,反正李萍还是去了养护中心。
至于费用,牟念开始缴存了一万,牟清华以牟念的名义又缴存了两万,我俩一人掏了一万。
直到牟清华把两万的缴存单递给我,我才彻底松了口气。
2009年的三万,是一个正常家庭一年的花销,而且属于生活可以偏好的那种。但如果牟念母亲犯几次病,这根本不够。如果进一次IcU……
我不捆着牟清华,我也扛不住。要知道,这才刚开始。
至于牟清华?我闭眼都知道他有钱。
呵呵,这个社会——
牟清华也给牟念打了电话,告诉牟念一切都好,并提醒牟念短期千万不要回来,真有事养护中心会直接联系......至于她母亲,已经没法打电话了——统一管理,不让随便用手机。
电话里的牟念一直在哭。
......
回去的路上,我看着不住抽烟、望着车窗外发呆的牟清华,心情复杂。
不禁又想起牟念的母亲——瘫躺在床上被我气得嘴唇发紫、面色铁青浑身发抖的模样。虽然没能亲眼见到,但她被送进养护中心之后,那种无力却又无法抗拒的样子,我也完全想象得出来。
我的目的达到了。剩下的只需要祈祷牟念母亲在养护中心能扛到牟念毕业就好。而且牟念的母亲不是老年人,也不痴呆,屙床上肯定不会被揍吧?
记得牟念日记扉页记录了一句话——成长是一笔交易,我们都是用朴素的童真与未经人事的洁白交换长大的勇气。
这一刻,莫名觉得自己的良心,似乎缺了一角。
但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