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也去见了董姝予。她嘴上说不想见我，我还是死皮赖脸去了，又厚颜无耻地陪她吃饭，也见到了她的室友。

我还请她室友吃了饭。董姝予全程冷着脸，对我不冷不热。我毫不在意，尽量在她室友面前刷存在感。她室友似乎都知道我，但大概不清楚她最近为什么跟我闹矛盾，对我还算客气。

接下来的日子就这样过着。我大约一个礼拜左右给牟念打一次电话，询问近况，通话时基本保持着距离。牟念似乎也有所察觉，嘴上虽然仍喊着“小卓子”，但可能一方面顾及我的‘心理创伤’，另一方面或许也觉得我只是用朋友的态度联系她，所以电话里时常沉默。

我本就带着目的，所以不近不远地跟她聊自己图文店的材料有点贵、买二手设备被坑了之类的事……

她偶尔也会被我的自黑逗笑，笑过之后会跟我讲讲身边的事，但往往说着说着就会提起她母亲，然后陷入沉默。我便试探着问她母亲怎么了，这一问才知道她母亲行动不便，经常需要住院，然后立马岔开话题，问我买二手设备怎么会被坑......

我发觉她似乎不太想说她母亲的事，便没追问，决定一步一步慢慢来。

……

直到年底，我的图文店才彻底走上正轨。

这期间我每个月去刘医生复诊一次，其实都是聊天，而且是浅谈。

深层次的没法谈——我现在所纠结的是重生前的事。我对牟念的愧疚不仅仅源自现在，还源自重生前的经历；对董姝予，同样如此。所以他治不了我。

其实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做法本身就是矛盾的。

首先我承认自己自私了，对董姝予。

她现在对我的冷淡，明显是对我的信任和亲密感降低了。所以我最近一直在入侵她的社交。这段时间只要有空就会往她学校跑，和她室友都混熟了。

然后，对她室友我全是有求必应，她们都有我联系方式。只要谁告诉我董姝予不舒服，我立马买药送过去；有人说董姝予想吃什么，我立马安排，而且还都带着她室友那份。

我知道这样会给董姝予带来压力，但没办法，这种存在感必须刷。

至于她室友，还算有分寸，至少提的要求都是围绕董姝予的，而且应该既没说我坏话，也没把我当傻子耍。毕竟我和董姝予的情况，并不是简单的追与被追的关系……我想方向是对的。至少董姝予虽然对我态度仍没好转，但至少没彻底跟我划清关系。

当然，自己偶尔也会无病呻吟一下，跟董姝予说说自己图文店的困难，跟她装装可怜……不理我，狠心不来帮忙也没事——我管她借钱……而且没事就借点。她要是拒绝，我就说资金周转不开图文店容易倒闭……

董姝予显然也知道我的用意，让我找我妈。不过在我死皮赖脸之下，她还是借了。借完第二天，我就拿着她借我的钱请她们寝室吃火锅……这种不装的态度，也不知道她晚上会不会咬着牙骂我。

我其实是在豪赌。因为我知道，理智的处理方式是——立即斩断和牟念的所有联系。

但我做不到。要是重生后没拿到那本日记，可能我不会纠结那么多。但每次看到那本日记，回想起重生前2008年那次牟念的状态——能让一个从小内心充满浪漫、渴望生活简单的牟念做出那些举动——我觉得她当时已经对生活和内心的向往彻底放弃希望了。

所以，哪怕最后自己想多了，或者做得不对，我觉得自己也应该试试。毕竟感情方面，哪怕做错也好过什么都不做。而且我隐隐觉得，自己之前的性格，就是因为逃避才造成重生前那种结果的。

毕竟多活了一世，难道真要继续重蹈覆辙？就算要重蹈覆辙，也应该挣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