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道缝,一个医生探出头:“谁是安正的家属?”
“我是他爱人!”惠姐“腾”地站起来,四儿也跟着起身,两人快步走过去。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手术很顺利,骨头接上了,但是神经和血管损伤严重,得住院观察,后续还得做康复治疗。你们去办下住院手续吧。”
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四儿看见惠姐的眼圈又红了,这次是喜极而泣。她拉着医生连声道谢,医生摆摆手:“应该的,快去办手续吧,病人一会儿就出来了。”
办住院手续又交了两千块,惠姐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掏出来才凑够。四儿看着她数钱时发颤的手。他知道,接下来的康复治疗还得花钱,安哥那犟脾气,肯定不肯再跟人开口。
等安哥被推出手术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他的左手缠着厚厚的纱布,手背还在微微渗血,脸色苍白得像张纸,嘴唇干裂起皮。
四儿赶紧上前帮忙推床,手指不小心碰到安哥的手,对方动了动,嘴里哼了声,像是在说疼。
“安哥,醒醒,手术完了,没事了。”四儿凑到他耳边轻声说。
安哥的眼皮颤了颤,没睁开,只是喉结动了动,像是松了口气。
病房里的灯是浅白色的,照得人心里发空。四儿帮着惠姐把安哥安顿好,又去打水、找护士,忙前忙后,等停下来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惠姐让他回去休息,说自己在这儿盯着就行。四儿摇摇头,往窗外看了眼:“我回推拿馆收拾下,中午给您带饭过来。”
骑电动车回去的路上,晨光把街道染成了金红色。路边的早点摊冒着热气,油条的香味飘过来,四儿摸了摸肚子,才想起自己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他买了几根油条,先行给惠姐送过去,才回头又买两根油条,自己边吃边走。
等推开推拿馆的门,艾草和薄荷的香味还在,只是空气里多了些冷清。四儿把掉在地上的热毛巾捡起来,又整理好按摩床。
看着墙上挂着的价目表,忽然想起安哥当初帮他写价目表的样子——安哥的字很好看,又一笔一划写得认真,说:“咱做生意得实在,价格标清楚,别让人觉得咱坑人。”
他掏出手机,正想给常来的几个老顾客发了条信息,说这几天有事,推拿馆暂停营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仿佛是命运的安排一般。四儿急忙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正是惠姐。
电话那头传来惠姐焦急的声音:“四儿啊,安哥他醒啦!他一醒来就不停地问起你呢,还说让你别因为他耽误了做生意。”
听到这个消息,四儿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连忙说道:“惠姐,您告诉安哥,我这边一切都好,让他安心养病就成。对了,安哥中午想吃点啥呢?我给他带过去。”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我在附近帮他买点吃的就行了!”惠姐不想再麻烦四儿。
“没事,你们吃素食,在医院里也多有不便。你想吃点啥?我这就做了送过去。”四儿解释一下,坚持道。
“那就先整些汤菜吧!手术刚过补充些水分才合适。你忙完了上午的客人,再过来,我们在医院,活动量不大,早了吃不下。”惠姐听四儿提到安哥,也没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