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四儿始料未及的是,这份看似平常的收支随手记,竟然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当惠姐看到这份记录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诘问,如连珠炮般向四儿袭来。
这天清晨,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房间里,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线。四儿正握着竹扫帚,仔细地清扫着地面。突然,她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伴随着晨露的清新气息,由远及近地传来。
四儿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目光落在门口。只见惠姐身穿一件靛蓝色的布衫,脚步匆匆地走进房间。她的眉间似乎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霜,透露出些许忧虑和不安。
“四儿,”惠姐的声音有些低沉,“安哥心里堵得慌。他这几天对你有些不满呢!”
四儿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惠姐,怎么了?安哥为什么会对我不舒服呢?”
惠姐叹了口气,说道:“安哥说你一见客人登门,就像饿虎扑食一样,抢着去服务。全程按摩下来,我们都插不上手!这工资不全叫你一个人挣了嘛!”
惠姐轻轻地倚靠在门框上,身体微微倾斜,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她的手指漫无目的地在门框上摩挲着,似乎在感受着那木质的纹理和温度。
她的目光有些迷离,像是沉浸在回忆中,继续说道:“昨儿个,他看到你给张老板做全身推拿,那可真是一场精彩的表演啊!从辰时一直到午时,你都没有停歇过,甚至连一滴水都没有沾。客人对你的手法赞不绝口,直说你的技艺高超,让人感到无比舒适。”
说到这里,惠姐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些,带着些许无奈,“可是,我们几个在旁边只能干看着,完全插不上手。你就像一个专业的按摩师一样,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而我们却只能在一旁学习,根本无法像你那样熟练地操作。”
四儿停下手中挥舞的扫帚,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惠姐,咱们这新店才开张不到一个月呢,来光顾的客人大多都是冲着咱们‘新式推拿’的招牌来的。这个时候要是让那些没经验的新手去给客人推拿,恐怕会把咱们的招牌给砸了呀。”
惠姐忽然红了眼眶,从袖中掏出手,看了一下四儿分享的随手记账本:\"可安哥说,你上月做了七成的客户按摩,咱们几个才共分三成顾客。他夜里翻来覆去算账呢。\"
四儿领着惠姐走到窗边,指着马路边的银杏新叶正舒展着嫩芽。\"您看这树,根须在土里默默输送养分,枝干在风中撑起荫凉,叶子在光里制造氧气。谁能说哪部分更重要?\"
就在惠姐和四儿交谈正酣的时候,突然,安哥一脸阴沉地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就像被墨染过一样,黑得吓人。只见他紧紧地攥着一张泛黄的纸,仿佛那纸是他的命根子一般。
安哥走到四儿面前,将那张纸“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然后瞪着四儿说道:“四儿,你看看这是什么!如果按照多劳多得的方式来计算报酬,我们恐怕连个保底都拿不到了!”
四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拿起那张纸看了起来。只见上面详细地记录着这个月的工作情况:二十天里,四儿一共接待了四十七位客人。而安哥他们三个人加起来,接待的客人数量竟然还不到二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