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众人后，李辉耀没有回病房。

他径直穿过花园，来到了疗养院后方那片专供运动员使用空无一人的内部田径场。

太阳的光芒将红色的塑胶跑道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

郑伟杰连忙跑了过来。

“师父，我想试试。”李辉耀开门见山。

郑伟杰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严词拒绝。医生的诊断还言犹在耳，他绝不能让弟子冒任何风险。

“不行！绝对不行！医生怎么说的你忘了？你的肌肉纤维还处在脆断期，任何高强度运动都可能造成永久性损伤！”

李辉耀却无比坚持，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能穿透人心。

“师父，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它没有坏，它只是……饿了。它在渴望奔跑。你相信我一次，就一次。我只跑一趟，感受一下。”

两人对峙了许久。

郑伟杰看着弟子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他想起这小子一路走来创造的无数奇迹，心中那份理智的担忧，终究还是被一丝疯狂的期待所取代。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按下了秒表的清零键。

“好，就一趟！”他用一种近乎嘶吼的声音，下了死命令，“但你必须答应我，有任何不舒服，任何异常，必须马上停下！这是命令！不许再像上次一样胡来！”

“是！”

李辉耀脱下外套，露出里面那身单薄的训练服，缓缓走上了起跑器。

他闭上双眼。

这一次，他没有去想任何关于爆发的念头，而是将全部的意识，都沉浸到了自己的双腿之中。

他能清晰地“听”到股四头肌每一束纤维的轻微呼吸，能“感知”到力量从脚踝的韧带，完美无瑕地传递到膝盖，再涌向充满爆发力的髋部。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对身体细致入微的掌控感。

“各就位……预备……”

没有发令枪，郑伟杰亲自充当了发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