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有人和陈光阳装大瓣蒜!(2 / 2)

所以不好睁开眼睛,如今终于挺不住了,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陈光阳:“光阳,我真的没事儿了。”

一边儿说着,沈知霜就想要下地。

大奶奶这时候从外屋地端过来了鸡蛋糕:“你要干啥啊?你这时候就别乱动了,让光阳这个犊子伺候你!”

说完话,就给鸡蛋糕递给了陈光阳:“热乎的,快溜喂你媳妇吃。”

陈光阳端过来了鸡蛋糕,拿起来了勺子,挖起来了一会儿,然后吹了吹,喂给了媳妇。

三小只立刻整齐划一的开口说道:“妈,张嘴。”

小雀儿更是“啊~”了一下。

这让沈知霜小脸一红:“哎呀,孩子们都在这儿看着呢。”

二虎看见老妈眼睛里面有笑模样了。

立刻洋溢起来了笑脸:“哎呀,那怕啥的,都老夫老妻了,来嘴儿一个,来,咱们给呱唧呱唧!”

陈光阳咧了咧嘴,这小子很明显是给自己和他妈妈当成了唱二人转的了!

一旁的大龙没忍住,抬起手给了二虎子一下。

二虎立刻缩脖,有点虎超的说道:“哎呀,那怕啥的呢!”

陈光阳手里的勺子刚刮干净碗底最后一点嫩滑的鸡蛋糕,小心翼翼地喂进媳妇嘴里。

沈知霜靠在垫高的被褥垛上,脸色依旧比平时苍白些,但那双温润的眼睛里漾着暖暖的笑意。

看着自家男人,又看看炕沿底下排排坐、眼巴巴瞅着的仨小崽子。

“饱了没?”陈光阳拿过旁边温热的毛巾,动作轻柔地给媳妇擦了擦嘴角。

“饱了,再吃该撑着了。”

沈知霜抿嘴笑笑,伸手轻轻按了按高高隆起的腹部,“这小东西今天倒是消停,没闹腾。”

“那是知道妈遭罪了,懂事儿!”二虎立刻接话,小脸一本正经。

大龙稳重地点点头:“嗯,弟弟妹妹乖。”

小雀儿则伸出小手,隔着被子轻轻贴在妈妈肚子上,小声念叨:“弟弟妹妹听话,别让妈累着。”

屋外寒风卷着零星的雪沫子扑打着窗户纸,发出沙沙的轻响。

屋里,灶坑烧得旺,热炕滚烫,铁皮炉子上坐着的水壶咕嘟咕嘟冒着白气,氤氲着暖融融的烟火气。

陈光阳看着这画面,心里那根紧绷了一天一夜的弦,才算是真正松快下来。

他刚把空碗递给旁边的大奶奶,准备起身去外屋地给媳妇弄点清淡的晌午饭。

“突突突……吱嘎!”

一阵吉普车引擎粗暴的轰鸣由远及近,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

硬生生碾碎了靠山屯晌午头的宁静,像块冰疙瘩砸进了这锅温吞水里。

车轱辘卷起的雪泥点子“噼里啪啦”打在院门和篱笆墙上。

院门没关严实,陈光阳眉头一皱,抬眼从窗户望出去。

一辆沾满泥浆的军绿色吉普车,嚣张地停在院外那条冻得梆硬的土路中央,车门上模糊的白漆字还能辨认出“公安”的轮廓。

车门推开,下来个穿着崭新藏蓝涤卡中山装的年轻公安,帽子戴得端正。

一张脸绷得紧紧的,没什么表情,眼神里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生疏和不易察觉的倨傲。

这面孔,陈光阳没见过,东风县局的老油子里没这号人。

小公安推开了虚掩的院门,脚步踩在冻土上咯吱作响,径直走到屋门口,没敲门,声音倒是挺洪亮,带着点刻意拔高的调门:

“陈光阳同志在家吗?”

屋里温馨的气氛瞬间凝滞。

三小只齐刷刷扭头看向门口,小脸上没了刚才的轻松。

沈知霜放在肚子上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些。

大奶奶端着空碗的手顿了顿,浑浊的老眼瞥了门口一下,没吭声,转身默默进了外屋地。

陈光阳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堵在里屋门口,挡住了大半光线。

他脸色平静,眼神却像结了冰的江面,沉静底下透着冷意。

“在。嘎哈呀?”

陈光阳声音不高,皱了皱眉头。

小公安的目光在陈光阳身上扫了一圈。

胡子拉碴,眼带血丝,身上是件半旧的棉袄,袖口还沾着点灶灰。

这形象,跟他想象中那个传说中威风八面的“陈顾问”实在对不上号。

眼底那点不易察觉的轻视更浓了些。

“陈顾问,”小公安挺了挺胸脯,语气带着程式化的通知意味。

“县局新来的赵金明局长刚到任,听说你是咱们东风县局的资深顾问,办案经验丰富,是个人才。

特意吩咐下来,让我来接你过去一趟,局长想和你见个面,坐下好好聊聊,认认人,也听听你对咱县局下一步工作的宝贵意见。”

他把“特意吩咐”、“宝贵意见”几个字咬得挺重。

仿佛这是天大的恩典,容不得拒绝。

陈光阳听完,脸上连个波纹都没起。

他侧头看了一眼炕上正望着他的媳妇,那眼神里的依赖和尚未散尽的虚弱,像根无形的线拴在他心尖上。

“哦。”

陈光阳应了一声,干脆利落,连个弯都没拐。

“知道了。你回去跟赵局长说一声,心意我领了,不过今儿去不了。家里有事儿,媳妇身子不方便,离不开人。”

他顿了顿,补了句,“替我道个歉,等家里这头稳当稳当了,我再去拜访赵局。”

干脆!利索!

没半点拖泥带水,也没半分商量余地。

小公安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在他想来,局长新官上任,点名要见你一个乡下的顾问,那是多大的脸面?

这姓陈的不该是受宠若惊,麻溜儿跟上就走吗?

居然敢一口回绝?

他脸上的公事公办有点绷不住了,眉头拧了起来,语气也硬了几分:

“陈顾问,这可是赵局长上任后特意点的第一个名!

耽误不了你多大功夫,就是过去坐坐,认个门儿,喝杯茶的事儿!局长还在局里等着呢!”

他往前凑了小半步,声音带着点催促,“你看,我这车都开到门口了……”

炕上的沈知霜微微欠起身子,温声开口:“同志,实在是对不住,我昨天摔了一下,动了胎气,大夫千叮万嘱要躺着不能动,身边也离不得人。

光阳他得照顾我,麻烦你跟局长解释解释,改天……”

“嫂子。”

小公安直接打断了沈知霜的话,语气虽然还算克制,但那不耐烦已经藏不住了,“局长那头等着呢!全县局上下都知道陈顾问能耐大,可再大的能耐,也得服从组织安排,尊重领导吧?

这新局长头回召见就不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这话就有点夹枪带棒了,暗指陈光阳摆谱,不识抬举。

陈光阳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像暴风雪来临前阴霾的天空。

他没看那小公安,反而扭头对着媳妇,声音放得极柔:“躺着,别操心这些没用的。”

说完,他才转回头,目光像两把小锥子,直直钉在小公安脸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

“我说了,去不了。媳妇身子要紧,天塌下来也没这个要紧。你耳朵要是不好使,就再听一遍。

我陈光阳,今天哪儿也不去,就在家守着我媳妇。听明白了?明白了就麻溜回去复命!”

“你……”

小公安被陈光阳这毫不客气的态度噎得脸一红,尤其是那句“耳朵不好使”。

简直是当众打脸。

他憋着一肚子气,看看陈光阳那堵门神似的架势,再看看炕上确实脸色不好的女人,知道硬来没用。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眼神里那点轻视彻底变成了愠怒和不忿。

狠狠剜了陈光阳一眼,猛地一跺脚,转身就走。

脚步踩得又重又急,推开院门时故意带得那破木板门“哐当”一声巨响,震得屋檐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吉普车的引擎被他发泄似的轰得震天响,卷起一溜呛人的黑烟和雪泥,跟头把式地蹿出了屯子。

“呸!什么玩意儿!”

二虎冲着窗外吉普车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小脸气得通红,“跟我爹装啥大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