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咂吧嘴几口将棒棒糖嚼碎咽下，眉宇间展露出一股天真无邪，道：“林谦仙师，修行是为了什么呢？”

此话一出，林谦瞬间呆愣，因为无双这问题实在太过突然，他一时间根本不知道作何回答。

林谦脑中亦不由自主问自己修行究竟是为了什么？但却难以有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他不禁莞尔一笑，道：“你这小脑袋瓜当真厉害，嘿，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无双摇了摇头，道：“我就是想不明白，才问你哩。”林谦伸手在他扎起的发髻上摸了摸，道：“那你师父师兄没教你么？”

无双道：“师父常年闭关，由我孩提时入门到现在，便只见过他三次。第一次是为我行师徒之礼，第二次则是我五岁那年，师父正式传我九玄大法，第三次则是我破除桎梏交感天地之后，来看了看我。”

林谦不禁好奇道：“你师父是白韧前辈？”无双点头，林谦又问道：“那为何你称锋寒为师兄？”

无双道：“因为师父没时间亲自教我，平常便是任由我与锋寒师兄一起修行，他不肯白白叫我师叔，我便称他为师兄呗。”

林谦暗忖原来如此，心中既感无双处事机灵，又实在为白锋寒那傲娇的性子莞尔。于是道：“那锋寒兄又或者九玄宗其他弟子都没教过你修行所为何故？”

无双仍是摇头，道：“他们虽各有各的说法，但我觉得他们其实都是为了打架，而我不喜欢打架。”

林谦听地心中了然，虽说无双是以打架这样的无邪之语表述，但他实则说的是大家修行都是为了与人争斗。

林谦点头道：“你为何不喜欢打架？”无双微微侧头，然后道：“大家都同为人族，争来争去打来打去又有什么好了？还不如看烈阳升落星辰交替有意思。”

林谦听地意外至极，没料到无双这个小青年心胸竟然如此开阔，灵性亦如此敏锐。他左右一看，在身旁不远处寻了一张长椅，招呼无双一起坐下，才道：“那你感悟出什么来了？”

无双眼珠一转，道：“林谦仙师当真滑头，现在是我在向你请教哩，你反而一个劲地问我。”

林谦丝毫不在意，道：“古圣有言，达者为先！咱们都是修行同道，此刻正互相交流，哪有什么谁先谁后之分？”

无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我也说不上来，自两三年前开始，我便感到天地间似乎发生了什么改变，就好像有一种朦胧的面纱将一切都遮住一样。”

此话让林谦听地大惑不解，不禁问道：“为何我没有一丝感觉，就连其他如你师兄师父一般的强大修士也从未有此感应？”

无双面色变得深幽，林谦很难将这样的表情与一个才长出绒毛胡须的小青年联系在一起。只听无双道：“我也觉得很奇怪，天地万物虽然仍是各行其道，毫无一丝差池，但我就是能感受到那张裹复一切的面纱正变得越来越清晰。林谦仙师，我是否走火入魔了？”

林谦听地心中猛烈震动，甚至仅仅因为无双这虚无缥缈地描述就已产生浓厚的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