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封建思想影响下,日本战国时期的武士的一生,大都犯下深重的杀孽,便祈祷着神佛能够洗清罪业,死后能到达极乐世界。
“主公,撤军吧!”
“比叡山的主持,乃是当今圣上的弟弟,觉恕法亲王啊!”
“没错,觉恕法亲王罩着的延历寺,我们碰不得啊!”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搞得织田信长心情烦躁,勃然大怒道:
“都给我闭嘴!”
织田信长一声呵斥,所有人都闭上嘴巴不敢说话。
“比叡山是谁罩着的?没有我织田信长,延历寺那群和尚到今天还能吃上一口热饭吗?!”
织田信长大发雷霆,他驱马来到一直缄默的德川家康身边,声音洪亮道:
“家康贤弟你来评评这个理!我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这群和尚,到头来却选择背叛我,包庇杀我重臣的凶手!天底下还有王法吗?还有戒律吗?!”
“你冷静一点!”
德川家康皱起眉头,他两世为人,虽然对日本战国历史的各个细节并没有到如数家珍的程度,但几个大事件他还是知道的。
同样,德川家康处理过三河一向一揆,他心里非常清楚,宗教信仰这样的事情,处理起来绝对不能太过极端,只能循序渐进地引导,一棍子敲死只会适得其反。
“我冷静不了啊!!!”
织田信长抓着自己的脑袋,样子看上去有些癫狂,就连德川家康都忍不住夹着马肚后退两三步。
“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织田信长双目赤红,他实在难以理解,说道:
“要是我从一开始就针对比叡山,针对所有佛教徒,如今比叡山的僧众背叛我,我尚且还能接受,可问题是,我明明以宽容仁慈善待他们,他们反倒是指责我,这对我而言根本不公平啊!”
“我知道背刺的感觉并不好受,但这里是比叡山,作为大名,你一定要为全局考虑!”
德川家康极力劝说,希望织田信长能够冷静下来。
不过家康也是可以理解,自己的弟弟和忠臣被杀,还被照料过的僧众背刺,是个人都会发疯。
有了德川家康的表态,再加上一众家臣的劝说,织田信长这才勉强从敏感而悲伤的情绪中稍稍平复下来。
这时候,比叡山的主持,觉恕法亲王从寺庙里面,只身一人走了出来。
他在织田家那一道道复杂的目光中,来到了信长和家康的面前。
“阿弥陀佛……”
觉恕法亲王身穿华丽袈裟,脖子上挂着极品佛珠,手持金色禅杖,光鲜亮丽,与灰头土脸的织田信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织田大人,好久不见。”
“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亲王殿下!”
织田信长没有给觉恕法亲王好脸色。
觉恕法亲王也不动怒,缓缓说道:
“老衲是来劝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我问你,我死去的家臣怎么办?你一句放下屠刀,他们就活该受死吗?”织田信长据理责问。
“冤冤相报何时了……”
“等我报了这个仇,这话你去给浅井长政和朝仓义景说!”
觉恕法亲王无奈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织田大人,你如今被仇恨与贪欲蒙蔽了双眼,已经堕入魔道了……”
“我不想再废话了,交出朝仓义景和浅井长政,以后你比叡山依旧能受到本家的供奉!”
织田信长下达最后通牒。
然而,觉恕法亲王却依旧没有把织田信长放在眼里,只当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唉!夏虫不可语冰矣……”
觉恕法亲王转身回去,留下织田信长在风中凌乱。
“这笔账,我信长记下了!”
于是,在家康以及一众织田家臣的极力劝说下,织田信长这才怀着怨愤之心暂且撤掉对比叡山的包围,而将更多的兵力则是放在了对抗幕府和三好家方面。
第一次包围比叡山以信长失败告终,朝仓义景和浅井长政在延历寺的包庇下,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在信长的眼皮底下,在江南持续骚扰信长,史称“江南一揆”。
……
“也不能怪比叡山圣僧们在江南掀起一揆,主要是织田大人太胆大妄为了,也不想一想,比叡山是什么地位,是能率军包围的地方吗?”
京都,茶屋府邸。
以茶屋四郎次郎为首的茶屋番头们齐聚一堂,共同商讨着之前的决意。
“成为织田家的御用商人的计划只能宣告破产,经历过此次事件,大家对织田大人都抱有不好的看法,若是在这个时候我们选择亲近织田家,可能其他业界大老板会趁机把我们挤出京都。”
茶屋四郎次郎年纪轻轻便有高瞻远瞩,他清楚地意识到,织田信长是一个不可控之人,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都有可能,所以,他为了茶屋能够更持久地发展下去,毅然选择了德川家。
“小田助四郎大人,不知德川大人来了没吗?”
小田助四郎恭敬回应道:“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很好!”
茶屋四郎次郎看向次席两位大老板,问道:
“我再确定一下,龟屋荣任大人和宇野藤右卫门大人,你们是否决定要追随德川大人?”
两人齐声回应:
“追随德川大人!”
“哟西!”
茶屋四郎次郎放下心来,静静等候德川家康的到来。
过了一会,德川家康在群臣簇拥中来到茶屋府邸。
他一屁股坐在上位,第一句话便是问道:
“你们为成为织田家的御用商人准备了多少矢钱?”
茶屋四郎次郎等人皆是被德川家康的气势震慑。
“京都近年来因为政治动荡,商界发展缓慢,所以我们只能拿出来一万贯……”
然而茶屋四郎次郎话音未落,德川家康便直接强势打断:
“那就给我三万贯!”
“分币不少!”
“纳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