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噬城之厄临渊境,枯井龙吟待阳渊【二合一】
一人一马自然不是什么千杯不倒的酒神般人物。
这俩货,在本质上,其实已经算是唐皓的一部分了。
唐皓他们就藏身在附近的山林中,这么点儿距离,自然是在系统和梦魇国度的控制范围之内的。
所以,他可是一直在默默窥屏的。
一路看这一人一马装逼,看一人一马喝高。
然后,远程给他俩意识中,丢了一记【醒神咒】。
也因此,封泊寒和吉量,别说有什么醉态了,现在比闷头大睡一天一夜都清醒。
异响出现的瞬间,他们没有傻愣愣停下动作。
反而比一开始更加丝滑迅速的转变形态。
封泊寒只是身形一晃,身体便仿佛失去重量般模糊起来,化作一道几乎透明的幽影。
吉量则是四蹄微踏,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同样进入虚实转化状态,如一缕赤红色的烟气。
“吧唧……吧唧……”
那阵异响还在持续,距离不远不近。
“咴……”
吉量低低发出一声嘶鸣,目光投向屋外,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警惕。
几乎是在同时,封泊寒也捕捉到了那不和谐的响动。
那并非风吹石罅的低吟,也不是野兽的嚎叫。
而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湿黏沉闷的啃噬声。
隐隐还伴随着,令人作呕的液体滴答声。
两者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言语,契约自带的心神链接,已经在虚空中连接彼此。
封泊寒深吸一口气,悄无声息地飘至窗边,吉量所化烟气紧随其后。
窗外后院的景象,让封泊寒的心脏骤然收紧。
白天宴会上,那位笑容憨厚,向他频频敬酒的胖族老,此刻正半跪在一头尚在抽搐,还未死透的活羊旁。
月光惨白,清晰地照亮了他徒手撕裂羊胸的整个过程。
温热的鲜血喷溅在他扭曲的脸上。
他贪婪地将血淋淋的内脏塞入口中,发出满足又怪异的咀嚼声。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族老原本正常的脖颈上,此刻竟浮现出蛛网般的漆黑脉络,一直蔓延至下颌。
他空洞的双眼,如同蒙上了一层粘稠的灰雾,毫无人类情感,只剩下最原始的食欲。
“这……便是呼风城的夜晚”封泊寒倒吸一口凉气,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
吉量无声地刨了刨前蹄,鬃毛如血浪般拂动。
它通过心灵链接急促嘶鸣,那鸣叫经由契约转化成封泊寒能够理解的意思。
“不对劲!整座城池都弥漫着血腥气,源头密集。”吉量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突然望向一个方向,又是一声急促嘶鸣:“那边,有不正常的阴秽波动在侵蚀一股阳气。”
“那是圣泉的方向!”封泊寒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对小吉的话没有半分怀疑。
吉量与乘黄皆是对阳气,有着天生感应的神兽,否则上古时,它们也不会主动跑来呼风城。
他语气凝重道:“正事要紧,丰铭扬兄妹下落不明,主上需要的阳气不容有失,此地不宜久留!”
一人一马心意相通,都是明白,事情有变,原本靠身份讲条件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
当务之急,就是帮自家主上查探清楚,呼风氏族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两者齐齐一动,化作两道虚实难辨的流影。
径直穿过厚重的石墙,如同穿过水面般,融入了深沉的夜色,向着圣泉所在悄然潜去。
融入夜色的封泊寒与吉量,如同融入水流的两滴水。
他们在虚实转化状态下,城市仿佛成了可以随意穿行的迷宫。
石墙、木楼、屋舍都不再是阻碍。
内部结构在他们眼前,呈现出能量流动般的半透明脉络。
这种状态下,他们的气息近乎于无,感知却敏锐得惊人。
然而,每一次穿行,都让所见所闻的诡异指数攀升,所见景象远不止于那位“暴食”族老。
一人一马途径某处扭曲的粮仓暗室时。
才自一面墙壁中冒出头,三股腥臭味扑鼻而来。
在堆积如山的谷物旁,三名本该值夜的筑基修士,如同中邪了一般伏在地上,双手疯狂地将带着稻壳的稻谷往嘴里塞。
他们的腹腔,已经臌胀得如同怀孕数月的孕妇。
薄薄的肚皮,被撑得发亮,能清晰看到下方狰狞蠕动的内脏形状。
更令人骇然的是,其中一人的喉管,似乎已被锋利的谷壳划破。
鲜血混着未嚼碎的谷粒,从伤口涌出,染红了地面。
即便如此,他们依旧在“嗬嗬”嘶吼着,用尽最后力气吞咽着。
仿佛饥渴感不是来自肠胃,而是从皮肤下钻出的怪物。
哪怕这三人只是筑基,他俩能够轻而易举将其轰杀,封泊寒与吉量依旧没有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
他俩强忍着呕吐感,脑袋缩回到墙壁中,沿着内部绕行一圈,避开了那三个怪物。
所见过于诡谲,一人一马一路保持着沉默,都没有什么心情交谈。
在路过宗祠的时候,封泊寒身形一滞,有些犹豫地望向那里。
吉量看了他一眼,一声嘶鸣道:“宗祠有元婴修士驻守,若是要看的话,需得小心一些,以免被对方察觉到端倪。”
他们一路潜行过来,看到最强的,也就是后院那个胖族老,结丹巅峰的境界,元婴期的还未曾遇到过。
封泊寒深吸一口气,做出决定:“还是要查看一番的,城中出现这般多诡异,为何那些元婴族老都没有动静”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犹自不敢相信,怎么都得亲眼验证一番才行。
谨慎小心地沿着墙体内部穿行,于一处隐蔽阴暗的角落探出头来。
这是他们循着动静,找到的最适合观察的位置。
正对着的,是宗祠的偏殿。
宗祠本应是圣地,可偏殿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陈旧血污气。
一名白天德高望重,亲自主持了封泊寒魂灯绑定仪式,修为达到元婴后期的族老。
此刻正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用自己的指骨尖利地刮擦着梁柱。
随着他指甲与木石的每一次刮擦,木屑纷飞间,一道道以凝固暗血刻画的,意义不明的扭曲符文显露。
当封泊寒的余光,扫过对方身后堆积的阴影时。
他心惊神骇地发现,那竟是数十张干瘪、折迭整齐、宛如蝉蜕般的人皮!
迭放的皮囊,空洞的眼窝,在微光下,反射出诡异的光泽。
封泊寒的寒毛瞬间乍起,一时不察的险些惊呼出声。
幸亏吉量见机,及时一口咬住他肩头,将其拖回到石壁之中,这才侥幸躲过一劫。
“抱歉啊!小吉,差点就连累了你。”离开宗祠的路上,封泊寒尴尬的冲神马道歉。
虽然他们已经算是不死之身,可被杀死时,死亡的痛苦依旧会有真切的感受。
而且这些东西如此诡异,谁知道会否伤到他们本源。
吉量轻哼一声的白他一眼,示意莫要大意。
就在这时,一道轻轻的呢喃声传来。
一人一马驻足倾听,说的似乎是:“好饿……”
他俩对视一眼,这还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出声说话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