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便。”赵明无所谓地说，“不过提醒一下，技术讨论和商业炒作可不是一回事。”

挂断电话，技术部的气氛瞬间凝固。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偷偷观察着林渊的反应。

谢钱的脸色变得煞白：“林老师，赵明他……他就是这个脾气，您别往心里去。”

林渊反而笑了：“有本事的人有点脾气很正常。老谢，把赵明最近在做的项目资料给我看看。”

十点二十五分，赵明终于出现在办公室。

他穿着休闲西装，没打领带，手里端着一杯星巴克，走路时下巴微微抬起，一副目中无人的姿态。

看到自己工位旁围着一群人，他皱了皱眉。

“哟，这么大阵仗？”赵明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放，目光直接锁定站在中央的林渊，“你就是林渊？比电视上看起来年轻嘛。”

林渊没有接他的挑衅，而是拿起一份打印出来的代码：“这是你写的音乐推荐算法？用协同过滤结合内容特征的方法？”

赵明挑了挑眉：“眼光不错。不过这只是基础框架，真正的核心技术在我的脑子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我注意到你在处理冷启动问题时用了随机森林，”林渊继续道，“但用户行为数据稀疏时效果会打折扣。”

赵明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变化：“你懂协同过滤的冷启动问题？”

“不仅懂，我还想到了一个改进方案。”林渊微笑着打开笔记本电脑，“介意我演示一下吗？”

赵明嗤笑一声：“请便。不过提醒你，我花了三个月才优化到这个程度。”

林渊不再多言，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起来。

周围的技术人员都屏息凝视，谢钱紧张地搓着手。

赵明起初一脸不屑，但随着代码一行行出现，他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你这是……图神经网络的应用？”赵明凑近屏幕，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没错，用图结构建模用户-物品交互，再结合trasforr提取序列特征。”林渊头也不抬地继续编码，“这样不仅能解决冷启动，还能捕捉用户的长期兴趣和短期偏好。”

二十分钟后，林渊敲下最后一行代码，运行程序。

测试数据显示，新算法的推荐准确率比赵明的版本提升了17%，而且训练速度更快。

整个技术部鸦雀无声。赵明的脸色变得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这不可能，”他声音发颤，“这种架构我在论文里见过，但没人能实现得这么好……”

林渊合上电脑，平静地看着赵明：“技术没有不可能，只有还没掌握。赵明，你的基础很好，但太过固步自封。真正的技术专家应该保持学习和谦逊。”

赵明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他颓然坐回椅子上，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

林渊环视一圈技术部的员工：“繁星音乐欢迎每一位有才华的人，但这里不需要傲慢和特权。无论职位高低，都要遵守基本规则，尊重团队合作。”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赵明身上：“我给你一周时间学习新技术，如果能跟上节奏，算法组还是由你负责。如果不行……”

“我明白。”赵明低着头，声音沉闷，“谢谢林总给的机会。”

林渊点点头，转向谢钱：“老谢，技术部的人事管理要加强。能力再强，不守规矩也会破坏团队。”

谢钱连连点头：“是是是，林总说得对，我一定改进。”

……

技术部的玻璃会议室里，林渊站在白板前，静静看着鱼贯而入的工程师们。

刚才与赵明的交锋已经传遍整个部门，此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几分敬畏和好奇。

谢钱最后一个进来，轻轻带上门：“林总，技术部全员到齐了，包括……”他瞥了一眼角落里低着头的赵明，“所有核心成员。”

林渊点点头，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张面孔。

这些大多是跟随他从创业初期一路走来的伙伴，也有像赵明这样后来加入的技术骨干。

他知道，在他前往欧洲与温特沃斯家族周旋的那段时间，这些技术人员必然也经历了各种诱惑和考验。

“首先，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坚守。”林渊开口，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范特西’平台用户增长了40%，服务器稳定性保持在99.99%，这些成绩离不开在座每一位的努力。”

会议室里响起轻微的骚动，几个年轻工程师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其次，”林渊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锐利，“我知道温特沃斯家族的人肯定联系过你们中的一些人。”

空气瞬间凝固。

谢钱猛地抬头，脸上写满惊讶；几个工程师不安地挪动身体；而赵明则死死盯着桌面，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膝盖。

林渊忽然笑了：“别紧张，这很正常。温特沃斯是国际音乐巨头，挖角竞对的技术人才是商业常规操作。”他走到会议室中央，“我今天提起这事，不是为了追究什么，而是想告诉大家——”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很感激，感激你们选择了留下，选择了繁星音乐。”

角落里，一个戴着耳钉的年轻程序员小声说：“林总，温特沃斯是开出了双倍薪资，但……”

“但这里有你参与设计的推荐算法，有你亲手优化的音频引擎。”林渊接过他的话，“钱很重要，但看着自己的代码服务千万用户，那种成就感更珍贵，不是吗？”

年轻程序员眼睛一亮，用力点头。

“今天我要向大家承诺三件事。第一，全员加薪15%，即刻生效。”

会议室内爆发出一阵欢呼。

“第二，设立技术专利分红制度，任何为公司创造专利技术的员工，都将分享该专利收益的10%。”

这下连赵明都抬起了头，眼中闪过惊讶。在科技行业，专利分红极为罕见，通常只有顶尖研究院才会提供这种待遇。

“第三，”林渊等喧闹平息后继续道，“每年选派两名优秀技术人员赴海外进修，所有费用公司承担。”

谢钱激动地站起来：“林总，这……这太慷慨了！”

“这不是慷慨，是公平。”林渊摇头，“你们的价值远超过这些。而且……”他的表情变得严肃，“接下来我们将面临更严峻的挑战。苏家不会善罢甘休，‘黄金音叉’也必将对我们进行围剿。我需要你们每一个人——不仅因为你们的技术，更因为我相信这个团队。”

他走到赵明身边，拍了拍这位骄傲工程师的肩膀：“包括你，赵明。你的音频降噪算法是国内顶尖水平，我们接下来对抗国际巨头的秘密武器就靠它了。”

赵明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林老师，我……”

“过去的事翻篇了。”林渊打断他，“我只关心未来——你愿意和大家一起，让繁星音乐的技术站上世界舞台吗？”

赵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郑重地伸出手：“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