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王宫大殿,气氛有些凝重。
闻太师端坐帅位,脸色平静,但那双偶尔开合的第三只神眼之中,却隐隐有雷光闪烁,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下手处,费仲、尤浑等一众朝臣分列两旁,一个个表情各异。费仲依旧是那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尤浑则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其他一些平日里主张议和的大臣,此刻脸上则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
大殿中央,站着一位身着白色儒衫,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那男子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即便面对着闻太师那无形的威压,依旧神色自若,显然也是一位有修为在身的人物。
此人,便是西岐派来的使者,散宜生。
申公豹缓步走进大殿,目光在散宜生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径直走到闻太师身旁,与其并肩而立。
“国师来了。”闻太师微微颔首。
散宜生见到申公豹,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便恢复如常,拱手道:“久闻申国师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申公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散宜生大夫,久仰。不知大夫不在西岐辅佐姬发,替他出谋划策,如何才能更快地攻破我朝歌城,反倒有闲情逸致,跑到这王宫大殿来,莫非是想提前来认个门,为日后献城做准备?”
他这话一出,殿内不少大臣脸色都变了。费仲更是暗中对申公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把话说得太绝。
散宜生却依旧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地说道:“国师大人说笑了。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在下此来,乃是奉我家主公之命,前来与大商议和。”
“议和?”闻太师冷哼一声,声如洪钟,“你西岐兴无名之师,犯我疆界,杀我军民,如今兵临城下,却又来说什么议和?莫非是欺我大商无人,还是觉得我闻仲老迈昏聩,好糊弄不成?”
他说话之间,一股强大的气势从身上散发出来,压向散宜生。
散宜生在那股气势之下,衣衫猎猎作响,脸色也微微白了几分,但依旧强撑着说道:“太师息怒。我家主公,素来敬重太师与陛下,实不愿与大商兵戎相见,生灵涂炭。只是,朝纲败坏,奸臣当道,民不聊生,我家主公亦是迫不得已,才起兵清君侧,以安天下。”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如今,我家主公已率大军陈兵城外,兵锋所指,势不可挡。若太师与国师大人,能迷途知返,劝说陛下,斩杀奸佞,重整朝纲,与我西岐共治天下,则干戈可化玉帛,百姓可免战火,岂非两全其美?”
这散宜生,倒也是个能言善辩之辈。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既表明了西岐的“不得已”,又隐隐带着威胁之意,同时还抛出了“共治天下”的诱饵。
殿内那些主和派的大臣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意动之色。
费仲更是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
申公豹却抢先一步,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之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共治天下?散宜生,你这算盘打得倒是精明。只是,你凭什么认为,我大商会接受你这所谓的‘议和’?凭你西岐那几万乌合之众,还是凭你家主公那张空口白牙的承诺?”
他一步步走到散宜生面前,目光锐利如刀,直视着他的眼睛:“本座不妨告诉你,你西岐的这点小伎俩,在本座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拙劣表演罢了。想议和?可以。让你家主公姬发,自缚双手,前来朝歌城下请罪,或许本座还能考虑饶他一命。至于其他人,呵呵……”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中的杀意,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散宜生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国师大人当真要如此咄咄逼人,不留半分余地吗?须知,我家丞相姜子牙,已请来了两位道法通玄的异人相助,更有阐教众位金仙压阵。若真刀兵相见,朝歌城,未必能守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