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绝非善物！

光幕之中，景象变幻不定。

不再是之前申公豹神识探查时捕捉到的零碎意念，而是化作了扭曲的光影。

隐约间，似乎能看到一座高台，模糊的人影在上面动作，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接着画面破碎，又闪过一片血色，伴随着无声的哀嚎。

随即，一道极其细微、几乎无法捕捉的金线一闪而过，带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最后，所有的光影猛地向内一缩，彻底熄灭，只留下玉简表面几道更加深刻的裂纹，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气味。

偏厅内恢复了寂静，只有地上两具尸体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凶险。

“看来，有人想借西岐的手，行咒杀之事。”

申公豹收回手指，将已经变得黯淡无光的玉简丢在书案上，仿佛丢掉了一块废石。

“而且，施术者似乎并不信任传递消息的棋子，还在玉简和人身上都留了后手。一旦暴露，便是玉石俱焚。”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

闻仲的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咒杀！金线！高台仪式！

这些零碎的信息，已经足够让他联想到一些可怕的东西。

尤其是那道金线，让他隐隐想起了某个传说中的歹毒之物！

若真是那东西，其目标会是谁？大王？还是……自己？！

他不敢肯定，但他知道，这潭水已经深不见底，牵扯到了他无法想象的层面。

“国师，此事……”闻仲声音干涩，试图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证据链断了，两个关键人物都死了，只凭一块残破玉简和几句推测，根本无法向任何人交代。

申公豹却没有理会他的挣扎，反而好整以暇地走到那株枯荣藤前。

经过刚才一番变故，尤其是王莽死前那股阴毒死气的逸散，似乎被这株奇特的藤蔓吸收了不少。

此刻，那点嫩绿的顶芽旁边，竟然又悄无声息地冒出了第二点、第三点细微的绿意！

虽然依旧微弱，但那股沛然的生机，却比之前更加明显了。

“死气，亦是生机的一种转化。”申公豹用指尖轻轻碰触着新生的嫩芽，若有所思。

“这枯荣之道倒是有点意思。可惜想要它真正恢复旧观，光靠这些残羹剩饭可不够。”

他转过头，看向闻仲：“太师可知，朝歌城外三百里，黑风山中，有一种‘石髓芝’？此物生长于阴脉汇聚之地吸纳地煞之气而生，却能在机缘巧合下转化为至纯的地脉精华。若能取来一些或许对这枯荣藤大有裨益。”

他又开始说这些看似不相干的话题。

闻仲皱了皱眉：“黑风山地势险峻，更有妖物盘踞寻常人难以深入。国师想要石髓芝，何不奏请大王派遣修士前往？”

“修士？”申公豹笑了笑，“修士虽有法力，但未必懂得如何采摘这石髓芝。此物采摘时机、手法都极为讲究，稍有不慎精华便会流失，甚至引动地煞反噬。本座倒是略知一二只是缺少几个得力又可靠的帮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王莽的尸体，又看了看门外侍立的闻仲亲兵：“太师麾下将士，常年征战想必不乏胆识过人、擅长山地行进之辈吧？若是太师愿意‘借’几个人给本座使唤待取回石髓芝，本座或可尝试解开吉立将军身上的禁制。当然，只是尝试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