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岩肃然应道:“都督放心!我赵岩虽不才,却也知晓‘守土有责’四字的分量,定会让圭圣军保持巅峰战力,绝不让满清铁骑踏入中原半步!”
两人聊至兴处,赵岩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对了,你曾提及海外有广阔无垠的土地,那里没有战乱纷争,百姓能安居乐业。若是将来天下真的无法挽回,不如你我带着圭圣军的弟兄们远渡重洋,去海外建立一片无杀戮、无纷争的乐土,岂不是比争夺天下更好?”
这番话让谭威心中猛然一震,他当初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赵岩竟记在心里。
海外建国的想法如同一颗种子,在他心中悄然生根发芽,让他对未来多了一种别样的期待。
谭威凝视着赵岩,忽然提议道:“赵岩,你我兄弟情深,今日又共担天下之诺,不如结为异姓兄弟,从此祸福与共、生死相依,你看如何?”
赵岩心中一动,瞬间明白谭威的用意,这是为了彻底消除彼此间的隔阂与疑虑,让两人的命运紧紧捆绑在一起,共同面对未来的未知与挑战。
他眼中泛起感动的泪光,重重点头:“能与都督结为兄弟,是我赵岩此生之幸!”
下午谭威派人通知徐悠(虽仍在养伤,仍派人传话告知)、赵国强、章斐等核心将领前往府衙大堂,见证他与赵岩的结拜仪式。
大堂内早已布置妥当,香案上供奉着天地君亲师牌位,烛火摇曳。
谭威与赵岩身着正装全甲,并肩站在香案前,在众将的注视下,一同焚香祭拜:“我谭威(赵岩)今日愿与赵岩(谭威)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祸福与共,生死相依,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誓言铿锵有力,回荡在大堂之中。
结拜仪式结束后,谭威在府中设下酒宴款待众将。
往日里总是严肃治军的赵岩,今日却一改常态,变得格外爽朗,主动端着酒杯走到各将领桌前敬酒,与众人谈笑风生。
众将见都督与继任都督结为兄弟,军中核心更加稳固,也纷纷放下拘谨,与赵岩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赵岩脸颊泛红,脚步略显摇晃,却依旧兴致高昂,拉着谭威的手说着过往的征战趣事,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整个酒宴气氛热烈而融洽,圭圣军的核心凝聚力,在这场结义与酒宴中愈发坚固。
酒宴散后,谭威带着几分醉意返回内院,刚走到廊下便忍不住扶着柱子呕吐起来,胃里翻江倒海,脸色也变得苍白。
穆莱听到动静,连忙从屋内快步走出,脸上满是担忧,一边轻拍谭威的后背顺气,一边对闻讯赶来的郭绮丽说道:“快去取些蜂蜜水来,给都督解酒。”
郭绮丽应声而去,不多时便端着一碗温热的蜂蜜水回来,递到穆莱手中。
穆莱小心地扶着谭威在廊下的石凳上坐下,舀起一勺蜂蜜水送到他嘴边:“慢点喝,能舒服些。”
谭威借着酒意,含糊地问道:“这蜂蜜。。。哪里来的?”
穆莱柔声答道:“是我怀孕的时候买的,当时想着补补身子,后来你说蜂蜜热量高,怕胎儿过大增加生产风险,我就没再喝了。”
谭威点点头,慢慢喝着蜂蜜水,脑海中浮现出当时叮嘱穆莱的场景,那时他刚穿越不久,对古代孕期护理知识一知半解,只能凭着现代常识提醒,没想到穆莱竟一直记在心里。
一旁的郭绮丽笑着补充道:“后来这罐蜂蜜就被我收着了,我之前总犯便秘,喝了这蜂蜜水倒是好了不少,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谭威闻言,忍不住笑了笑,对郭绮丽说道:“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吧。”
郭绮丽应了声“是”,便端着空碗退了下去,院内只剩下谭威与穆莱两人。
穆莱搬来一张小凳坐在谭威身边,伸出手轻轻为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指尖的力道温柔适中。
谭威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惬意,酒意渐渐消散了几分,他忽然想起昨夜看到的场景,开口问道:“你近日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昨夜我看到你抱着薇薇,偷偷掉眼泪了。”
穆莱揉头的动作猛地一顿,随即又恢复自然,脸上露出一丝牵强的笑容:“哪有什么烦心事,许是当时风沙吹进眼睛了,让你担心了。”
谭威睁开眼睛,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没有再追问,他知道穆莱若是不愿说,再问也无用。
可他不知道,穆莱此刻心中早已翻涌不定。
她本是部族最耀眼的“孔雀”,自幼在草原上自由生长,骄傲而明媚,从未为谁低下过头。
可自从爱上谭威,这份骄傲便渐渐被小心翼翼的爱意取代,她开始学着中原女子的温婉,学着打理府中事务,学着隐藏自己的情绪。
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小妾的身份,也明白谭威心中不仅有她,还有正妻英娘,甚至还有天下苍生的安危。
这份无法完全拥有的爱,像一根细密的针,时时刺痛着她的心。
看到谭威与赵岩结义时的坦荡,看到他为天下布局的沉重,她既为他骄傲,又为自己难过,她想要的,不过是能完完全全拥有他的目光,能让他只为自己一人展露温柔,可这简单的愿望,在现实面前却显得如此奢侈。
正如她母亲当年对她说的那句话:“女人痴,无药医。”
她知道自己早已深陷其中,却无力自拔,只能将这份隐秘的伤心藏在心底,在无人之时偷偷垂泪,醒来后依旧是那个豁达开朗的穆莱谭威与穆莱闲聊时,再次习惯性地称野至鲁为“先生”,话音刚落,便察觉到穆莱揉头的手微微一僵,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