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气浪将两个"矿人"掀下寨墙,碎石和燃烧的破布四散飞溅,剩下的那个被张大山的机枪子弹重点照顾,头顶矿石火星四溅,最终"咔嚓"一声碎裂大半。
它僵立原地,暗绿色的粘稠液体,混合着破碎的脑组织从头颅破口汩汩涌出,终于轰然倒地。
战斗在惨烈的代价下结束。
寨墙上多了三具不成人形的尸体和两个痛苦哀嚎,浑身溃烂的伤员。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腥腐臭。
"是...是后山矿洞的矿工!"
一个投降的土匪小头目瘫软在地,裤裆湿透,指着地上的残骸,"穿山甲抓来探矿洞的...进去十几个...只出来三个...就...就变成这样了。"
刘铁柱走到那个头颅碎裂的"矿人"尸体旁。
破碎的矿石孔洞里,隐约可见几丝细微如发,仍在微微蠕动的暗绿色丝状物。
他用刺刀尖挑起一点,那丝状物竟在刀尖上蜷缩了一下。
"日本人。"刘铁柱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把活人,做成了运髓的罐子。"
他猛地转身,冲回关押谢先生的窝棚。
老汉奸蜷缩在角落,皮肤下的绿脉已蔓延到脸上,正痛苦地抓挠着溃烂的脖子。
"特使是谁,怎么接头?"刘铁柱揪住他的衣领,腐臭扑面而来。
"...呼...呼..."谢先生眼神涣散,喉咙里发出破风箱的声音,"...江...江城...码头...顺风号...货仓...底...底舱...红...红木箱..."
他身体猛地一挺,暗绿色的脓血从七窍中涌出,彻底没了声息。
刘铁柱松开手,尸体软倒在地,皮肤下的绿脉迅速暗淡僵死。
他从怀里掏出那根装着诡异胶状物的玻璃管,幽绿的光点在其中缓缓旋转。
"去江城。"他斩钉截铁,胸口的绿脉随着他的心跳,搏动得更加狰狞。
三日后,江城码头,喧闹嘈杂。
扛大包的苦力,吆喝的商贩,巡逻的税警,还有衣衫褴褛的乞丐,交织成一幅浑浊的市井画卷。
刘铁柱裹着油腻的破棉袄,帽檐压得很低,蹲在码头一处堆积如山的麻袋后。
胸口的麻痒和冰寒如同跗骨之蛆,一刻不停地啃噬着。
他攥着衣襟下的皮肤,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强行将涌到喉头的腥甜压了回去。
蜡丸只剩下最后一粒,他不敢再吃。
"看到顺风号了。"张大山的声音在嘈杂背景中,从耳塞式对讲机里传来,这是夜莺搞来的新装备,"挂着庆丰洋行的旗,吃水很深,像是压仓货,船头两个水手,眼神不对,腰间鼓着。"
刘铁柱抬眼望去,顺风号是条中型铁壳货轮,船体锈迹斑斑,停靠在最偏僻的七号码头。
船头两个穿着水手服的男人看似懒散,目光却像刀子一样扫视着码头上的每一个人。
"底舱入口在船尾甲板,盖着帆布。"夜莺的声音加入,"后舷梯附近有暗哨,穿得像乞丐,但靴子是新的,码头仓库二楼窗口有反光,可能有狙击手。"
布控严密,像个张开的口袋。
"夜莺,带人盯死仓库和外围,大山,准备货。"刘铁柱低声下令。
半个小时后。
一个胡子拉碴穿着破棉裤的"醉汉",摇摇晃晃地走向顺风号后舷梯,肩上扛着个打着补丁的大麻袋,里面装着那根封有绿色胶状物的玻璃管,和一些碎石压重。
"站住,滚开。"船尾阴影里的乞丐站起身,厉声呵斥。
"老...老板...收...收山货..."张大山舌头打结,脚步踉跄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