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墟的流向，在这一刻，发生了逆转。

并非时间倒流，而是一种更加匪夷所思的，对于“因果”的篡改！

那道圣白的光柱，在即将触碰到季岚的瞬间，竟像是撞上了一面无形的镜子，被硬生生地……反射了出去！

它的新目标，正是那道刚刚与季岚擦身而过的……堕落光柱！

轰——！！！！！！！！

圣洁的光，与堕落的光。

代表着天国威严的审判，与象征着地狱怨毒的毁灭。

两股同出一源，却又走向两个极端的力量，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以最惨烈的方式，悍然对撞！

没有声音。

或者说，在撞击的瞬间，所有的声音，光线，乃至空间本身，都被那矛盾的能量风暴，彻底吞噬了！

一个绝对的“无”的球体，在列车车厢内疯狂膨胀！

圣光在净化堕落，堕落亦在污染圣光。

两种力量疯狂地互相湮灭，逸散出的能量，将这片神国废墟的残骸，搅得天翻地覆！

“不……不可能！”

安德修斯脸上的狂热笑容，彻底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骇与无法置信！

神迹……被挡住了？

不，不是被挡住了！是被……亵渎了！

被那个魔王，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引导着，去和另一个堕落的赝品，互相残杀！

“加百列！！”

路西菲尔发出不甘的怒吼，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与那个最让他憎恶的“同僚”的力量互相消耗。

这对他而言，是比被季岚正面击溃，还要屈辱亿万倍的羞辱！

能量的风暴，渐渐平息。

破碎的车厢，已经彻底消失，只留下一个巨大的，边缘还在不断湮灭的空间空洞。

而季岚，就站在空洞的中心。

他身上，纤尘不染，连衣角都没有丝毫的褶皱。

他轻轻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后抬起头，看向那两个因力量对冲而光芒黯淡不少的身影。

一个，是圣光摇曳的六翼天使。

一个，是黑金火焰不稳的堕落炽天使。

季岚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笑容里，满是嘲弄。

“看，多和谐的画面。”

他环视着暴怒的路西菲尔，和那沉默不语，却威压更盛的加百列投影，以及远处那个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安德修斯。

“赝品与赝品之间，果然是会互相吸引的。”

“你们，才应该是站在一起的同伴，不是吗？”

季…岚…

路西菲尔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那双燃烧着怒火的金瞳，死死地盯着季岚，仿佛要将他挫骨扬灰。

而那道圣光中的身影，加百列，也终于将那不带感情的目光，完全锁定在了季岚身上。

虽然只是神念降临，但季岚那句“傀儡”，那句“赝品”，无疑是触动了某种根植于“神之信使”核心的禁忌。

[错误：逻辑悖论]

[目标：修正]

[指令：抹杀异端]

威严的，不容置疑的意志，再次降下。

这一次，圣光不再是光柱，而是化作了万千道由“神圣律令”本身构成的光之羽，铺天盖地，封锁了季岚所有的退路！

“这一次，我看你往哪里躲！”路西菲尔怒吼着，同样催动了更强的力量。

堕落的黑金之光，化作一条条扭曲的，布满怨恨符文的锁链，从虚空中射出，缠向季岚！

神魔乱舞！

一场本应是二对一的审判，在此刻，却演变成了一场滑稽而又恐怖的……无差别攻击！

因为他们都明白，那个白发青年，太过诡异！

他的能力，不是对抗，而是“引导”！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绝对的力量，进行无差别覆盖式攻击，让他避无可避，引导无可引导！

然而，季岚依旧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头，那双异色的瞳孔，仿佛穿透了这片破碎的时空，望向了某个无穷高，无穷远的地方。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