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山并不高,地势平坦。一层层的桃树和花海将温泉环绕,放眼望去,尽是姹紫嫣红,色彩斑斓。一群丫鬟婆子正忙碌地收拾着房舍,准备迎接贵客。
在一片绚烂的花海中,几个婆子正忙碌地准备着开火做饭,柴火的烟味和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缓缓弥漫开来。
宝钗和黛玉站在花丛中,不禁感慨道:“真没想到,这地方竟然如此美丽,连这些婆子烧火做饭的场景,都透着一股诗意。”
黛玉笑着点头附和:“这里以前想必是哪位读书人的居所,布置得真是风雅。你看这些桃树和花海,没有十几年的光阴,哪能长成这般模样。”
两人正聊得兴起,香菱像一阵风似的跑过来,兴奋地喊道:“姑娘们,快看那做饭的烟,真的是直直的!和我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宝钗轻轻点了点香菱眉间的胭脂痣,打趣道:“三哥哥真是把你宠坏了,整天疯疯癫癫的。女孩子家哪有像你这样爱玩爱跑的?”
黛玉却呵呵笑道:“别光说香菱,琴妹妹不也是这样?宝丫头怎么不批评琴妹妹呢?”
“哎呀,林妹妹真是大方,现在就开始护着三哥哥的丫鬟了。”宝钗调侃道。
“呸,宝丫头也不害臊,忘了刚才在车上说的话了?”黛玉反击。
宝钗的脸色微微一红,显得有些不自在。她回想起刚才在车上的情景,不知怎么的,竟然被黛玉的情绪所牵制。这还是她们认识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以往总是她淡然地压制住黛玉,没想到这次竟然不知不觉中被黛玉牵着情绪走。
不知怎么的,大家聊着聊着就掏心掏肺地说了许多心里话。黛玉见状,也不再继续逗弄宝钗,转而笑着对香菱说道:
“你刚才提到做饭的烟和你想的很像,是不是在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两句诗啊?”
香菱一听,眼睛亮了起来,连连点头道:
“对对对!我第一次看到这两句诗时,心里就犯嘀咕:烟怎么会是直的呢?太阳自然是圆的,但这‘直’字看起来有点不合理,‘圆’字又显得太普通。”
“可后来我合上书,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竟然真的像是亲眼看到了那幅景象。如果要找其他字来替换这两个字,竟然怎么也想不出更合适的了。”
香菱停了停,见黛玉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神色,知道自己这位“师父”很认可她的见解,于是像个小孩子似的,更加起劲地继续说道:
“还有‘日落江湖白,潮来天地青’这两句,‘白’和‘青’这两个字初看也觉得有点奇怪。但再一想,也只有这两个字才能把那种意境表达得淋漓尽致,读起来就像嘴里含着一个几千斤重的橄榄,回味无穷。”
“还有‘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这‘余’字和‘上’字,真是想不通诗人是怎么想出来的!那年我和姑娘一起去京城,有一晚我们坐在船上,岸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