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拐子马轻骑兵紧随其后,在铁浮屠撕开的伤口上肆意游走、切割、包抄。
他们利用无与伦比的机动性,将溃散的联军不断分割、驱赶、射杀。
弓箭与弯刀配合默契,将混乱转化为彻底的溃败,断绝了任何重整旗鼓的可能。
还有一百头披甲犀牛引领的玄甲营重装步骑,则正面碾碎了由项燕亲自率领、试图撕开秦军左翼以求一线生机的楚军精锐前锋。
那摧枯拉朽的力量和视觉冲击,彻底击垮了楚军最后一丝顽抗的勇气。
这些超越了时代认知、凝聚了秦臻全部心血与秦国国力的“外物”,第一次以如此完整、如此协同的形态正式亮相于天下,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六十五万五国联军的脊梁彻底打断。
它们不仅是武器的革新,更是战争形态的颠覆。
它们用无可辩驳的战绩宣告:一个属于大秦、属于全新战术思想的新时代,已经降临。
此役之后,山东六国,除齐国外的精锐主力几乎损失殆尽。
庞煖仓皇东遁,身边仅余寥寥亲卫;
项燕虽率千余亲兵拼死杀出重围,向南逃窜,但楚军主力已不复存在;
魏沾、芒卯、栗腹等人更是生死不明。
五国合纵的根基被彻底摧毁,数十年来山东诸国联合抗秦的格局,至此土崩瓦解。
再想组织起如此规模、如此决心的联军,已是痴人说梦。
洛邑平原的尸山血海,将成为六国心中永恒的噩梦。
函谷关外,最大的障碍被扫除。
秦军东出的道路,从函谷关至洛邑,乃至更广阔的韩、魏腹地,已是一片坦途。
秦国关中与关东新占土地的联系将空前稳固,兵锋所指,再无强敌能集结足够力量阻挡。
“洛邑之战”,也必将取代“长平之战”,成为又一个标志着列国格局决定性转折的史诗级战役。
秦军的恐怖战力、秦臻的“鬼神”谋略、以及那些闻风丧胆的新式武器,将在六国间传播扩散。
大秦的赫赫凶威,经此一役,已深深烙印在每一个诸侯、每一个士卒、甚至每一个庶民心中。
恐惧,将成为秦国最有力的无形武器。
铁浮屠与拐子马的组合,用无可争议的战绩向天下宣告:骑兵,尤其是重装骑兵与轻骑兵的协同作战,将成为未来战场的主宰。
赵国引以为傲的“赵边骑”,在此战面前甚至没有登场的机会,其光环已黯然失色。
大秦骑兵的时代,以最辉煌、最血腥的方式拉开了序幕。
当最后一批追击的秦军轻骑在暮色中收队回营,洛邑城外那座象征着秦军最高指挥权的中军帅帐,灯火通明。
秦臻已卸下那身沾满征尘与血渍的玄甲,换上了一身相对轻便的黑色深衣,但眉宇间的疲惫与那种掌控全局后的深沉威严并未褪去,反而在柔和灯火的映衬下更显凝重。
他坐在主案后,案上堆积着初步整理的伤亡简报和缴获清单。
他正提笔在一卷帛书上书写,笔尖划过丝帛,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涉英侍立一旁,默默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