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形容憔悴但眼神依旧深沉的安藤守就便被带了进来。
然而,当他看到跪坐在室内的安藤尚就时,瞳孔猛地一缩、脸色也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不过,没等他开口,原本匍匐在地的不破光直便猛然起身、冲到安藤守就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口:
“说!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你干什么!”同样跪在地上的安藤尚就也忍不住站起身来,手指戟指向不破光直:“放手!”
“够了!”
为免这两个人先当庭打起来,林政再度冷哼一声、喝住这二人!
随即,他又将目光投向脸色阴晴不定的安藤守就,微微眯起眼睛、露出猎人盯着猎物的阴冷眼神:
“伊贺守大人,尚就大人说、他没有收到您的去信,不知...您有何解释?”
“这...不可能吧?”
安藤守就眼中闪过一丝歹毒、随即便又露出几分迷茫:
“若弥太郎没有收到微臣的去信,又为何会无端前来稻叶山城呢?”
“禀父亲大人,是淑子様来信、让儿臣带武士郎党前来...迎接父亲大人回去!”
安藤尚就偷偷回头望了林政一眼,这才再度看向安藤守就:“如今看父亲大人无事,儿臣...也就放心了。”
此言一出,安藤守就额角青筋便肉眼可见的跳动起来、脸色也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
果然如此!
看他这恨不得杀了淑子様的模样,林政心中更是冷笑!
就是不知道、他这头老狐狸的骨头到底有多硬,能扛得住自己的几回敲打?
想到这里,林政便冷哼一声、再度质问道:
“伊贺守大人,本殿再问你一次:这信,您...写了没有?”
“写了!”安藤守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即便强作镇定地抬起头,梗着脖子道:
“半个月前,罪臣可是当着河内守大人的面写下召见信的,若召见信没能送到、定然是河内守大人的问题!”
“一派胡言!”不破光直也是气得咬牙切齿:“安藤守就!你莫忘了,那送信之人乃是你推荐的!”
“不错,那人却是我推荐的,也是对我、对我儿极忠诚之人!”
安藤守就眼神闪烁,声音却极为镇定:“可人却是你送出去的!我又如何确定,你会不会故意杀人灭口、陷我于十死无生之地?”
说完,他又迅速转过头来,用带着几分愤懑和委屈的目光看向林政:
“殿下明鉴!此事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意图借机害我安藤家满门啊!”
“你!你!无耻!”不破光直也是气得哇哇叫:“殿下明鉴啊!分明...分明是他做了手脚、又想陷害微臣啊!”
“够了!”
看着“狗咬狗”的二人,林政淡定的摆摆手,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直高大人。”
“微臣在!”一直在旁边看戏的一柳直高连忙站了出来。
“您身兼町奉行之职,这城内外的风吹草动、也是您的职责所在。”
林政瞟了他一眼:“本殿与你十日时间,查清楚这送信之人、是否安全离开了稻叶山城?”
“是...是!”一柳直高脸色顿时一苦,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河内守大人。”
林政又将目光投向不破光直:
“本殿同样给你十天时间,你给本殿查清楚送信之人的姓名、知行地及其家人的情况;
另外,若他有叔伯、兄弟、姐妹跟妻子,便把这些人的姓名、知行地及家人情况悉数调查清楚!
十天之后,若此人确实离开了稻叶山城,本殿自会派人去其本人及亲友家中调查情况!”
“是!”不破光直同样欠身应下。
不过,与一柳直高不同,不破光直脸上满是得色,显然很是笃定、那信使确实离开了稻叶山城…
见他如此理直气壮,林政心中自然也越发笃定。
再转过头来,果不其然、安藤守就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慌之色,只是还梗着脖子、一副死扛到底的模样!
好嘛!想死扛?
行啊!
原本还打算点到为止的林政,当即又微微眯起眼睛,再度将刀锋般的目光投向安藤守就:
“伊贺守大人,当初本殿曾问过你、是否后悔曾追随守护代大人、与本殿为敌?
当时,你告诉本殿的是:为人臣子则忠人之事,是以…你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