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瑞纳斯国王当然不会。不过,我......我恐怕雅各宾當确实会这样做。”阿鲁高犹豫着说。
吉恩在巨大的震惊之中还没回过神来,温克尔就又补上一刀。
“雅各宾份子不同于泰瑞纳斯国王,陛下。”克罗雷的管家说,“他们要比米奈希尔王室专治得多,而且不容许任何反对意见。请恕我直言,雅各宾當人有可能宣称您是‘联盟的叛徒’。”
实际上,阿鲁高与温克尔的判断完全正确。
对于一个封邦建国的政体而言,大领主们是可以不怎么鸟国王陛下的;一位国王也可以随时撤回他对于某个跨国军事同盟的效忠义务,其他人最多觉得他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但却无可奈何,毕竟这是属于国王的权力。
但像亚伯拉罕·林肯之类的“雅各宾份子”却远没这么好说话,他们不是泰瑞纳斯陛下这样的善男信女,不会尊重州权或者加盟国的权力;相反,雅各宾當的首领通常只会握紧拳头说“it'streasothe”,并且派遣军队,对分离主义份子进行最为惨无人道的扑灭。
沃克帕廷主任当然也不例外。不过在他的计划中,要等到奎尔萨拉斯战役结束以后,他才会腾出手来解决吉尔尼斯问题,而不是现在。
“联盟的叛徒?”吉恩·格雷迈恩简直要被惊呆了。
他当然还记得艾登·匹诺瑞德那个可怜虫。艾登就是因为不愿意认真地抵抗兽人,允许部落通过奥特兰克,就被泰瑞纳斯和索拉斯联合宣布为联盟的叛徒。
一位国王被宣布为“叛徒”,这是有先例的。但问题在于,泰瑞纳斯当时也有所顾忌。联盟的每一个加盟国的国王都在自己的王国内拥有“主权”,这里面有许多讲究。
于是,泰瑞纳斯最终给出的处理意见是,先设法逼迫艾登退位,由他的儿子奥里登或者侄儿伊瑟顿继位,再让艾登作为一个普通贵族,由新国王来宣布处理决定,从而卡一个bug。
但艾登也不傻,他始终拒绝退位,泰瑞纳斯也不方便就这么下令废黜他国王的身份,于是这事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接着半路杀出一个叫做达瓦尔·普瑞斯托的男人,把联盟的政治局势搅得天翻地覆,奥里登和伊瑟顿都没能当上国王,艾登后来也不知所踪,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不过总的来说,洛丹伦联盟依然维持了最基本的“体面”,它并没有否认加盟国的主权。这个雅各宾當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们简直比泰瑞纳斯还要厉害,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就像是察觉到了吉恩国王脑海中的想法一般,温克尔立即告诉他,诶,雅各宾當还真就有这么大的官威。
“这个组织的全国委员会前不久,准确地说是6月24日,召开了一次扩大会议。”这位管家说,“呃,我的陛下,他们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来讨论有关‘主权’和‘平民权’的问题。最终他们在会议上提出了‘人民主权论’和‘有限主权论’,还将其写入了雅各宾當的章程之中。”
这又是些什么东西?吉恩·格雷迈恩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仁慈的诸神呐,他只不过是闭关锁国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就已经连这些新潮的名词都完全听不懂了吗?
“我要求你为我详细地解释‘大众主权论’和‘有限主权论’这两个短语,”他命令道,“温克尔先生。”
“这解释起来可能有些复杂,请允许我举例为您说明,陛下。”温克尔谦卑地注视着国王陛下,而吉恩则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所谓的‘大众主权论’,也就是说,虽然您提出了要退出联盟,但是吉尔尼斯的人民没有提出退出联盟;虽然泰瑞纳斯国王同意了吉尔尼斯退出联盟,但洛丹伦的人民没有同意吉尔尼斯退出联盟——因此他们拒不承认这一点,认为吉尔尼斯仍然是联盟的成员国。总之,国王说了不算,得大众说了才算。”
简直是岂有此理!吉恩·格雷迈恩国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所谓的‘有限主权论’,也就是说,‘平民权高于主权’。大概、也许、可能、或者、似乎......雅各宾當非常关切银松森林人民的生活,他们认为您征召农夫、摊牌徭役、征收税负修建格雷迈恩之墙的行为是对平民权的侵犯,因此,他们将可以无视吉尔尼斯王国的主权,并保留进行干涉的权力.....”
侵略成性的战争狂魔!吉恩·格雷迈恩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有种的话,那帮雅各宾的杂粹们就放马过来吧!他们或许认为我们不堪一击,是一群窝囊废。他们以为我们会像吓坏的狗一样跪地求饶。他们错了!我们将在战场上与他们血战到底,直到最后一条战壕被攻陷,直到最后一门火炮熄火。”
高贵的国王看向他的臣民,看向四周一脸懵逼的皇家卫兵们,慷慨陈词道:
“我们将在街道上与他们死斗,直到弹尽粮绝,然后,用砌成我们城市的砖石砸碎他们的脑袋。我们将在小巷中与他们肉搏,直到我们全身血肉模糊,身体支离破碎。如果我们发现自己被包围而且手无寸铁……身受重伤而且希望渺茫……我们依然要高傲的扬起头颅,狠狠地朝他们脸上吐口水!我们决不投降!”
看来吉恩·格雷迈恩陛下很快就要像加林·托尔贝恩一样“谋反”了。
很好。温克尔在心中默默地为吉恩·格雷迈恩陛下鼓起掌来。走着瞧吧沃克帕廷,又一场好戏要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