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也看到了，当初我们被秦青追杀，他出手毫不留情，还是没办法完全抑制杀意。

当日在客栈，他看出我身怀道家内功，以为凭借黄紫之气能平衡杀心，于是将素霓剑教给我。

结果我非但没压住心魔，反而比他提前了许多。

我的情况跟师父不大一样，他也不明白缘由。

我这辈子也不求当什么一代大侠，若非必要，我不会再精进境界，以免害人害己。”

李环一番话说完，程岱宗已经没有原先那么失落了，不过内心还是难免有些嫉妒。

对方不想练剑都能晋升二品，他拼了命修习却依旧原地踏步，难不成自己资质真的很差？

李环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笑道：

“入魔有好有坏，之前我两次入魔，分别打通了任督二脉。

你若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将法门告诉你。

不过事先提醒你，那种感觉跟千刀万剐也没什么区别。

稍有不慎还可能伤了经脉，你要考虑清楚。”

“额……那还是算了吧。”

程岱宗不由有些发怵。

自小家中长辈就告诫他，练武应当一步一个脚印。

终南捷径不是没有，但往往十分凶险，稍微踏错一步，就会落入万劫不复。

二人又聊了些练武的心得感受，时间已接近晌午，前方出现两条岔路。

一条向北，是直达北线三城的。

另一条向西，去往乾州。

看到岔路，李环突然想起什么，放慢脚步，朝身后李丰年道：

“爹，胖子托我去乾州给他办点事，你们先继续往北走，我会尽快赶上去。”

李丰年没有多问，点了点头。

李环又接近身后马车，将刚才的话跟姐姐讲了一遍，岂料红豆突然开口道：

“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

“去见小二叔，把我娘还没死的消息告诉他。”

李环这才想起，当初黑山寨遭难，除了红豆和不知在何处的阮金花，左小二同样捡回一条命。

这件事多多少少和他们还有点关系，李环没有多犹豫，点头答应了。

见红豆要跟李环离开，答应过师父要照顾师妹的丘月自然也要求同行。

剩下一个程岱宗，虽然他依旧不敢与丘月对视，不过还是微微点头，算是给出了答复。

一行四人踏上去往乾州的道路……

四名年轻人皆有武艺傍身，加上丘月在李环内力帮助下，身体已经痊愈，四人行进速度并不慢。

仅仅小半天时间，就见到了红豆口中那处茅屋。

这里坐落于郊外，是一座僻静的小山庄。

虽然挨着官道，但村里人依旧过着最朴实的耕田生活。

大概半年前，村里搬进一对父女，男的没了一条胳膊，女孩倒长得周正。

二人在村边起了一栋茅屋，开田种菜，日子倒也过得去。

之后不久，那栋草屋又来了个女人。

二十来岁，长得还算好看，每次送来些米面，聊上几句又离开了。

小村子里放个屁全庄都能听见，有关这对父女与那女人的关系众说纷纭。

有说那女人是孩子的亲娘，因为贪慕虚荣，瞧不上孩子爹是个残废，跟了城里的富户，良心上过不去，所以才隔几天回来看看。

也有说那女人是男人相好的，小丫头亲娘死得早，男人想续弦，但闺女不同意，所以才一直拖着。

每个说法都是信誓旦旦，好像他们亲眼所见。

直至有一天孩子突然不见了，那女人隔天就搬了进来。

第二种说法的可信度似乎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最早提出这个说法的公孙大娘，在村口地位随之水涨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