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罚就不必了。”图虎笑着说:“直到此时你才真把我当一纛的纛主么?也好,虽说按身份我是纛主,但当着下人的面抽打你于你的威信也不好,如今大战在即,不宜折辱己方大将,就罚你给我牵两匹好马来算了。”
“好!”乌里别泰勒收起马鞭:“中原也有图虎将军这样的好汉子!”
“对了。”图虎回身看了看,疑惑问道:“陛下呢?他应该领着正黄大纛十五个千户跟在后面的,怎么不见了人影?”
“别找了。”乌里别泰勒淡淡说道:“陛下有他的战场,他临分兵前让伴当来送了密信给我,说你对这里熟悉,之后大军以你为主帅,他要去看看昭军的退路。”
“两纛三十多个千户归拢在我手里...难怪你要那么试探我。”
“确实是我自作主张,但我一个山里汉子,总归是要自己亲眼看了亲耳听了才能信任的。”
“那么现在能听我的了?”
“唯图虎将军马首是瞻!”
“那么让人再往后撤撤,松松垮垮地将凌河给围住。”图虎目光扫过城头,上面那些溃兵被血污衬托的格外苍白的脸分外显眼。
乌里别泰勒唤来自己的两名伴当:“刚刚图虎将军的令你们都听清楚了?传下去!”
看着两人跑远了,乌里别泰勒这才问道:“图虎将军这是何意?”
“昭军我最清楚,若是逼的紧了,说不定他们为了自己保命还会奋发起来咬上你一口,其他地方的也有可能连咬一口都不敢,只敢退走之后寻一村百姓借人家的人头用用。不过最起码关外的昭军大致都是会反咬一口的。”
“若是不想被咬,那就给他们些希望,让他们在喘息的时候能稍微有点生的念想,如此下去就算主将吆喝,他们心里也是会有杆秤的。”
十几里外。
也哈鲁眯着眼看着那些堆在岸边码头上等着搬上船的箱子,也就半个时辰的时间,那些东西就被搬了大半上去,几艘商船也跑完了两个来回,原先海面上的那些战船也都开始挪动位置,准备装上最后的一批辎重后就退走。
也哈鲁回头看去,三个千户的骑兵都静静地蹲在地上,等着自家陛下的军令。
“码头,侧袭,轮燕拔毛。”
命令被小声传了下去,那些养精蓄锐已久的兀满勇士翻身上马,从箭袋旁拿起自己的猎弓。
侧袭便是从侧面袭击,轮燕拔毛说的乃是方式,从侧面接近之后射了一箭出去便立刻拨转马头让开位置,让箭雨一轮一轮接上不至于断绝。
“出去吧。”
“是!”两个千户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学着马儿的声音长鸣了一声,于是数千匹马动了,奔腾的骑兵带着连绵不绝的箭势冲向了昭军码头边那显得极为脆弱的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