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夏初瑶苦思冥想之际,还未等她弄明白负念魔为何如此欣喜,一股异常强横的力量突然如汹涌的波涛一般,毫无征兆地从负念魔体内喷涌而出,并以惊人的速度径直冲入了夏初瑶的身体之中。
这股力量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夏初瑶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彻底淹没。
不过,令人诧异的是,这股原本应该给夏初瑶带来巨大冲击的力量,却在进入她身体的瞬间,如同温顺的绵羊一般,迅速与她体内原本的力量融为一体。
眨眼之间,夏初瑶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补充,身体也在瞬间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随着负念魔的力量源源不断地被夏初瑶转换吸收,一股强大而恐怖的能量如汹涌的洪流一般,猛地冲进了她的脑海之中。
这股能量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剧痛,更是精神上的极度折磨。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苦,仿佛整个灵魂都要被撕裂开来。
而在这股痛苦的洪流中,夹杂着无数纷繁复杂的记忆片段。这些记忆来自不同的人,有工人、医生、学生等等,他们的经历和故事如同一幅幅画卷,在夏初瑶的眼前不断展开。
在其中一段工人的记忆里,这个工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工厂普工,每天都要在工厂里工作超过十四个小时,才能勉强维持生计。
在这漫长的工作时间里,他不仅要忍受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还要面对来自同事的排挤、上级的压迫以及老板的剥削。
他曾经无数次想要辞去这份工作,逃离这个让他痛苦不堪的地方。然而,现实却无情地将他困住,因为他的口袋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足够的钱去寻找其他出路。
于是,他只能无奈地向他所抗拒的一切低头,继续在这个充满苦难的环境中挣扎求生。
被其他工人排挤,不是因为他待人苛责,不讨人喜欢,而是因为他无意发现其他工人偷盗工厂成果,却又不愿与之同流合污。
他举报了偷盗者,让偷盗者被赶出了工厂,却受到了其他工人的排挤。
他们说:“这工厂是你家的吗?管的这么宽?”
他不明白,难道他坚守本心,做一个正直的人错了吗?
被工厂管理压迫,不是因为他上班摸鱼,偷奸耍滑,而是因为他工作一丝不苟,勤勤恳恳,却被工厂管理安排了更多工作。
他做完管理安排的更多工作,为工厂带来了更多利益,却受到了工厂管理的压迫。
他说:“工厂给你一份工作不容易,你还想要加工资?不干就滚!”
他不明白,难道他多劳多得,做一个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人错了吗?
被工厂老板伤害,不是因为他粗心大意,玩忽职守,而是因为工厂老板贪污腐败,以次充好,却向他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有事。
他在不合格的工作环境下拼命工作,勉强维持住了生产任务,却在身体受伤后受到了工厂老板的伤害。
他说:“我们工厂需要的是健康员工,你的身体已经无法进行正常生产了,你被辞退了!”
直到此时,他依旧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做了他所认为正确的事,最后得到的答案都是错的呢?他不明白。
他紧紧地捏住那张薄薄的辞退通知,仿佛那是他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而那黑色的油墨字迹却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让他无法忽视。
深秋的寒风呼啸着,卷着细碎的雨点,无情地灌入他的领口。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把自己唯一的行李——那个装着几件破旧衣服的蛇皮袋,往桥洞的深处又挪动了一下,似乎这样可以稍微抵御一些寒冷。
就在三天前,他还能够勉强靠着最后一点力气,在劳务市场上苦苦蹲守,希望能找到一份工作。然而,如今的他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肺腑都咳出来一样,那股铁锈味从喉咙眼里不断地涌上来,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桥洞的顶部不断地渗着水,一滴滴地落下,在他蜷缩的草堆旁积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他看着那水洼,心中涌起一股绝望,这水洼就像是他目前生活的写照,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这凄惨的现状。
他把捡来的破报纸紧紧地裹在身上,希望能挡住那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寒意。可是,这单薄的报纸又怎能抵挡住深秋的严寒呢?寒意依旧源源不断地侵入他的身体,让他的牙齿不停地打颤。
他的胃里早就空空如也,只有那股酸水在不停地翻腾着,让他感到一阵阵地难受。而药店橱窗里那些花花绿绿的药盒,此刻对他来说,就如同遥不可及的海市蜃楼一般,只能远远地看着,却无法触及。
到了夜里,他的咳嗽变得更加厉害,那嘶哑的喘息声在桥洞间回荡着,仿佛是一口破风箱在发出最后的哀鸣。
今天他没再去翻垃圾桶。雨水打湿了头发,贴在蜡黄的额头上,视线开始模糊。
远处路灯的光晕在眼前化开,像一团团温暖的棉絮。
他想起老家灶膛里的火光,母亲往他碗里夹腊肉的手,可那些画面很快被剧烈的咳嗽撕碎。他咳出了血,暗红的点子溅在肮脏的报纸上,像极了老家墙角绽开的霉斑。
意识沉下去之前,他好像看见有片枯黄的梧桐叶飘进桥洞,打着旋儿落在他枯瘦的手背上。真轻啊,他想。
然后,世界就只剩下桥洞外永不停歇的车流声,和逐渐冰冷的体温。
第二天清晨,扫街的环卫工发现他时,他蜷缩着身体,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空瘪的蛇皮袋,脸上凝固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不会痛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