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细胳膊细腿的,风大点都能刮跑吧?能有多少灵力?”
“嘘,小声点,没看人家穿的是云锦阁的料子?指不定是哪家塞进来走个过场的公子哥儿……”
“公子哥儿还用排这队?早被管事领去贵宾席喝茶了!我看悬,就是来碰运气的!”
“开盘开盘!赌他几品!我压二品!”
“我压三品不能再多!”
窃窃私语如同无数只小虫子在周围嗡嗡作响,那些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关爱”与怜悯,像针一样扎在司徒秋生身上。
他瘦弱的身体明显绷紧了,耳根通红,但他死死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不去听那些声音。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那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
下一刻,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豁出去的决绝!
全身那点可怜的、先天一重的灵力,被他毫无保留地,如同开闸泄洪般,疯狂地朝着掌心与铜碑接触的地方灌注而去!那架势,仿佛要把自己榨干!
嗡——!!!
沉寂了许久的测灵铜碑,骤然发出一声沉闷却异常清晰的震鸣!整个巨大的碑身,都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刷!
一道明亮的赤红色光芒,猛地自碑底爆发!
一个光圈!赤红如火!
两个光圈!光芒更盛!
三个、四个……光芒攀升的速度快得惊人!
第五个光圈,如同跳跃的火焰精灵,瞬间点亮!
“五品!火灵根!”有人失声叫了出来。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一道道目光变得惊异、难以置信。
五品火灵根!这放在任何一次收徒大典上,都算得上是值得重点关注的苗子了!刚才那些嘲讽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然而,铜碑的光芒非但没有停止攀升,反而像是被彻底点燃的火药桶,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华!
第六个光圈!
那赤红的光圈,如同从熔炉里刚刚诞生的太阳胚胎,带着一种纯粹、霸道、几乎要灼伤人眼的炽热感,在铜碑中部,冉冉升起!光芒瞬间压过了之前所有的光圈,成为这片天地间最耀眼的存在!
“六…六品!!!”
“我的老天爷!六品火灵根!”
“嘶……赤炎宗祖坟冒青烟了?多少年没出过这种级别的火系苗子了?!”
“司徒…司徒秋生?这谁家的孩子?!一步登天啊!”
整个演武场如同被投入了一颗陨石!死寂只维持了不到半息,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惊呼、尖叫、倒吸冷气声!
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如同无数道滚烫的探照灯,死死聚焦在场中央那个单薄的身影上,要将他里里外外烧穿!
司徒秋生自己都懵了,傻傻地仰着头,看着铜碑上那六个如同神迹般的光圈,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嗡嗡作响:
“我…我的灵根…这么…值钱的吗?”巨大的狂喜和茫然冲击着他,让他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原地。
就在这万众瞩目的高光时刻,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裂!
咻——!!!
一道刺目的赤红色流光,如同九天坠落的陨火,带着焚尽八荒的恐怖热浪和撕裂空气的尖啸,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瞬间从演武场侧方那片装饰华丽、俯瞰全场的贵宾席上暴射而出!
轰!
人影未至,一股磅礴如火山喷发般的灼热威压已然降临!
距离稍近的弟子只觉得呼吸一窒,头发眉毛都传来一股焦糊味!狂风呼啸,卷起漫天烟尘!
红影重重砸落在司徒秋生面前,坚硬的黑曜石地面“咔嚓”一声,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数丈!
烟尘稍散,显出一个红袍红脸膛、须发皆如火焰般张扬飞舞的老者!
他双目精光爆射,如同两颗烧红的炭球,死死盯着司徒秋生,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因为极致的兴奋和狂喜而扭曲着!
“哇哈哈哈!天佑赤炎!天佑火脉!好!好!好一个六品火灵根!精纯!霸道!妙!妙极!哈哈哈哈!”
狂放的笑声如同九天惊雷在演武场上空滚过,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连远处山壁都似乎有碎石簌簌落下。
樊中天长老,这位内门火脉的扛鼎人物,此刻激动得唾沫星子如同微型喷泉,毫无顾忌地溅了面前还处于呆滞状态的司徒秋生一脸。
他蒲扇般的大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死死攥住了司徒秋生那细瘦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司徒秋生疼得一个激灵,小脸瞬间煞白,差点叫出声。
“小家伙!你叫司徒秋生?好名字!哈哈哈!别怕!跟老夫走!”
樊长老的声音洪亮得如同自带扩音法阵,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众人心头。
“老夫樊中天!赤炎宗内门长老!拜入老夫门下,丹药管够!功法任选!
保你三年先天圆满!十年筑基有望!前途无量!金光大道就在眼前!哈哈哈!走!现在就跟老夫走!”
他一边狂笑,一边就扯着司徒秋生要往贵宾席方向拖,那急切的模样,活脱脱像是土匪头子下山抢到了压寨夫人,生怕慢一步就被别人截了胡。
“樊…樊中天长老?!”
“我的亲娘!是赤炎宗的樊疯子!”
“内门实权长老!他竟然亲自下场抢人了!”
“一步登天!真是一步登天啊!司徒家祖坟何止冒青烟,简直是喷发了!”
人群彻底疯了!惊呼声、艳羡声、捶胸顿足的懊悔声响成一片。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司徒秋生身上,那热度简直要将他融化。
司徒秋生被樊长老扯得踉踉跄跄,手腕剧痛,脸上还沾着对方喷溅的口水,整个人晕晕乎乎,像踩在云端,巨大的惊喜和突如其来的惶恐交织,让他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像个提线木偶般被樊长老拖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