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心里的钓鱼瘾顿时被勾了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回车尾,掀开后备箱垫,从备胎旁拖出个折叠钓椅,手里还拎着个路亚竿包——这是上次跟钓友约好去水库,忘了拿出来的。
“你还真带了钓具?”苏明月从车窗探出头,眼睛瞪得圆圆的。
“备着总没错。”张楚麻利地撑开钓椅,刚把鱼饵挂上钩。
旁边戴草帽的大叔就凑过来:“小伙子用亮片?这河里怕是不认,得用活饵。”他从塑料袋里揪出条蚯蚓,往张楚鱼钩上一挂,“试试这个,保准有口。”
话音刚落,就听见“哗啦”一声。穿夹克的老哥正举着钓竿笑,鱼线绷得笔直,一条巴掌大的鲫鱼在半空扑腾,银亮的鳞片在阳光下闪得晃眼。
“中了!”老哥把鱼往鱼护里一扔,水花溅在裤脚上也不在意,“我说啥来着,这河准有鱼!”
这下可炸开了锅。原本在车里待着的车主们都下了车,围着看钓鱼。
“老哥,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如果鱼情特别好,但是前面却突然通了,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呢?”张楚一脸疑惑地问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回答道:“这还不简单嘛!你只要大喊一声‘这里有米翘’,保证马上就会有人跑过来帮你把路堵住啦!”
张楚听完这个回答,心中不禁暗暗感叹:“好家伙,这群钓鱼佬为了能钓到鱼,还真是诡计多端啊!”他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中午十一点多,突然有人喊,“动了动了!前面的车动了!”
大伙儿齐刷刷转头,只见前方的车流开始缓缓挪动,红色尾灯像流水似的往前淌。
钓鱼佬们顿时慌了神,草帽大叔手忙脚乱地收线,鱼护里的鱼扑腾得厉害;穿夹克的老哥更绝,直接把鱼竿往车里一扔,抱着鱼护就往驾驶座冲,差点把张楚的钓椅撞翻。
张楚也赶紧把钓具往包里塞,手指被鱼钩划了下也没顾上。苏明月已经发动了车子,探出头催,“快点快点,等下又堵上了!”
张楚踩下油门,车子慢慢汇入车流。
“在高速上钓鱼,爽吗?”苏明月侧头看他,嘴角还带着笑。
“那当然,不然这两小时得憋死。”张楚理了理有点乱的衣领。
“钓着鱼没?”苏明月挑眉,“不会是空军吧?”
张楚梗着脖子:“我钓鱼是为了享受过程,鱼不重要。”
“哦——”苏明月拖长了调子,“那刚才是谁差点摔进河里抢鱼竿?”
张楚的耳朵红了,没再接话,只是悄悄把车窗降下条缝。风灌进来,带着河水的腥气和青草的味道,倒让堵车的烦躁散了不少。
下午一点多,车子终于驶下高速,拐进乡间的水泥路。两旁的香樟树叶在风里哗哗作响,远处的稻田泛着翠绿的波浪。
两点整,车稳稳停在张楚老家的院子里,青砖墙上爬满了牵牛花,紫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格外鲜亮。
张楚的爷爷张国明正坐在门口躺椅上晒着太阳等着张楚他们回来。
“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苏明月推开车门就跑过去,握住陆凤琴的手。
“回来了,回来了。”陆凤琴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乡音,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午饭吃了没?灶上温着鸡蛋羹。”
“我们吃过啦。”苏明月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