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轧钢厂只是个处级单位，体量不大，厂里只有一个直属的医务室，能处理的也就是一些发烧感冒的小毛病，像刘海中这种急症，一般都会送到距离最近的六院。

可能是出于安抚刘海中的目的，轧钢厂领导虽然没能力开高干病房，但还是找关系开了个空着的两人间病房，也算让他享受了一把干部待遇。

此时，病房内，刘海中躺在靠窗的病床上，虽然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但依旧显得疲惫不堪。

吊瓶挂在床头的支架上，药液顺着透明的软管滴滴答答滑落，没能引起正眼巴巴看着床头柜上黄桃罐头的刘光天的兴趣，却让小屁孩刘光福兴趣大起，站在床头不停默数滴壶中药液滴落的次数，很有种上手把玩一番的冲动。

一大妈拉着脸色仍有些灰败的刘海中暗自垂泪，“他爸，这就是命，咱以后不强求了，成么。”

“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娘几个可怎么活啊。”

“这不是没事么，别哭了。”刘海中握住一大妈的手，叹口气，有些意态阑珊道：“孩他妈，你说我是不是根本就不是那块料，这把年纪了，连个小人都防不住。”

“58年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明明每次都快成了，却总是就差那一步。”

“不怕当面锣，就怕背后鼓，不是你不够好，是那些小人太坏。”一大妈安慰道：“不过恶有恶报，你不是说了么，李副厂长一定会重重的处罚傻柱。”

“傻柱...”

刘海中不堪回首的闭上眼，回忆起中午自己在食堂时，知道自己成为全厂笑柄时的场面，仍旧让他感觉窒息。

毁灭吧，赶紧的。

咚、咚

门被打开，巫马就喘着气，一脸关切的走了进来，“哎呦，一大爷，您怎么样，您还好吧。”

刘海中惊讶的睁开眼，“巫马？你怎么来了？”

“我刚一回家就听说您住院的消息，就咱们俩这关系，您说，我能不来么。”巫马一副他太见外的表情，将手上提着的两个梨拿给一大妈，满是歉意道：“时间太晚，我来的也匆忙，这俩梨您可别介意。”

看病人嘛，总归要带点东西，礼多人不怪不是。

而且别看只是两个梨，放这会半点不丢份，光钱就花了三毛六，还不算调剂时花了的一斤粮票。

一大妈帮刘海中往上挪了挪，“你这孩子，说的哪里话，你有这份心，比什么都强。”

“梨挺好，大冬天的，清心润肺。”刘海中略带感慨的叹息道：“这院里啊，也就你跟许大茂是个好的，还知道惦记我。”

“哪的话，您德高望重，院里人不知道多钦佩。”巫马搬个凳子坐在床边，吹捧道：“就是事发突然，好多人都好不知道您住院的消息。”

“就比如说我，要不是碰巧遇见许大茂，我也不知道您这情况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