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名账对局,墨判的试题(2 / 2)

针破苍穹 象先生 1579 字 3个月前

墨判看着陈浩,戏谑:“第二题是‘连锁注记’,若你们能把这段连锁解出,并指出其中至少两处为伪注的原始来源,我便交出另一半刻模证据;若不能,我便执行示范。”

陈浩沉默,白霜雪在一旁的眼神像锋利的弦。她知道这场对局并非纯粹的文字游戏,而是两套权术的较量:以文证之法对抗以名为术的旧理。陈浩回想起这些天查得的每一处刻痕,每一个被替换的官印,像一串串被针挑出的旧疤,他让自己慢慢沉入那种感知:名字如何在日常中被悄悄接入,又如何在某一环被激活。

他抬手,用轮回与裁决在簿页上并行运针。在这两力的交错下,簿页的隐写像被风拨开的帷幕,一段又一段的注记露出底色——竟然连通到了南辰印坊的一些订单抄本,而那些抄本的编号又和严墨名下在衙门流转的那一批案卷一致。更重要的是,在注记的某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笔划——一种只在“名纹锁眼”上出现过的独特刻痕。

“这里,”陈浩指着其中两处,“这些‘页码链’并非自然生成,而是人为以刻针在边缘补刻的引索,目的是在系统中形成可追溯的索引。若你把这两个索引合并,便能沿着编号找到实物刻模的行踪。第二题,算你们破了——第三题若再胜,你们可带走一整套谱牒与刻模样本;若不然——”

墨判的眼神暗了暗,他放下笔:“不错,你们破了两题。好——第三题,是我的赌注,也是你们的考验。我将以‘名字的起源’出题。你们要在簿中找出一条被我以‘身份替换’写入的记录,并当场把这条记录恢复为原初的名字(非仅识别伪注,而是真正还原被替换的名字源),你们成功则刻模与谱牒皆归你们,失败则……”

他没有把“失败”的下半句说完,不过在场每个人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举凡文书上的名字被以刻名改写后,所谓的“恢复”不仅是文字的重写,更是要挽回某段被摘除的记忆或因果——这需要的是证据与血脉的对应,或者某种能把名字“召回”的针法。

陈浩心里一震:第三题不仅考技巧,也在考他与名字最深的那条联系。若他能把某个被替换的名字还原,那不仅能拿到刻模,也能证明那张名单里“浩”字的成因可被逆转。但若他不能,那些被写下的名字将被墨判用来做示范——或以某个无辜者为样本,做出使人记忆寂灭的术法。

他深吸一口气,想起了孩提时在破旧院落里听到的那句断断续续的咒歌,想起了梦里被写下名字后被扯出来的感觉。在这一刻,他的胸口那枚匣子像一只被人用指尖轻触的乐器,发出单一清音——那声音指引他去回想最本真的名字来源,去拼起那些被针与墨割裂的裂片。

“我来。”他低声道,“告诉我你要我恢复哪一条,我会尝试把它还原。”

墨判望着他,笑意藏在眼底:“既然你愿意。第三题——簿中有一处‘家书’被替换为‘祭约’,名字从‘苏家小女·阿瑶’变为‘候选·苏·A-7’。你若能把这份二式的名字恢复为‘苏家阿瑶’,并从我的簿页里把导致替换的刻模指路径找出,我便遵守约定。”

这条题目像直接把问题扔回陈浩脸上:它牵涉的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而是一个看似平常却可能牵出家族、债务、与被掳的交织。陈浩知道时间紧迫,但他也明白这条路若能走通,不但能取到刻模,也能得到恢复某些被写名者尊严的钥匙。

周遭的气氛骤然静默,连火焰都像屏住了喘息。陈浩把针匣轻捧到胸口,像抱着一枚小小的太阳;他闭眼,缓缓把轮回之力、归元与裁决在胸内编织成一幅极细的网,像把心里的名字绷紧成一根线。他知道,若他在此处倒下,那许多人的名字将永远成为别人的棋子;若他成功,那便是把这场账局往前推了一步。

他抬眼,目光如针:“开始。”

墨判把簿页合上,烛火在室内忽闪忽灭,外面隐隐传来合议会同伴们忙碌的窸窣声。地下的牌局已开,而对局的筹码,并非金银,而是那些被人写在生活背后,正等待复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