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停在省委大院门口，萧风就看见门卫室里那个熟悉的身影。老郑穿着藏青色保安服，手里攥着个褪色的搪瓷缸，缸身上“猎隼小队”四个字被岁月磨得只剩轮廓。见萧风下车，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往手心吐了口唾沫，用力擦掉缸底的茶渍：“萧教授的外孙？你外公当年总说，这缸子比枪还重要。”

萧风摸出玉佩递过去，老郑的手指在“守”字上反复摩挲，突然往办公楼西侧一指：“夏副书记半小时前回来过，进了主楼三层的档案室，出来时拎着个黑色密码箱，后颈……”

他压低声音，“有块红疤，跟当年从落马坡抬下来的伤号一个样。”

叶静雯的平板突然震动，是李仙儿发来的加密文件：夏国华在强光华案审查期间，曾三次以“补充侦查”名义调阅案卷，每次都将关键证词页单独复印。“他在销毁证据。”

她指尖划过屏幕上的监控截图，“档案室的消防通道直通地下停车场，监控在十五分钟前被人为切断。”

萧风刚要迈步，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侯亮”。这个名字让他心头一跳——强光华案庭审时，这个沉默的年轻灵武县副县长始终坐在旁听席第一排，眼神像淬了冰。

“萧书记，我在档案室后门。”侯亮的声音带着喘息，“我爸留下的东西，或许能钉死夏国华。”

绕过主楼西侧的爬山虎墙，萧风看见侯亮蹲在消防栓旁，手里捧着个生锈的铁盒。月光从树叶缝隙漏下来，照亮他手腕上的银链——链坠是枚微型鹰隼徽章，与猎隼小队臂章如出一辙。

“我爸是侯明杰，当年负责给‘夜莺’计划做资金清算的卧底。”他打开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泛黄的账册，“强光华每次往瑞士转款，都要经过夏国华签字的‘农业补贴’审批单，这是他用密写药水记的流水。”

萧风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个简易地图，标注着“基因库：庆东大学标本楼B3”。墨迹边缘泛着淡紫色，是猎隼小队专用的隐显墨水，遇酸豆角的汁液才会显色——他突然想起鞋底那半根酸豆角，原来母亲塞给他的不只是念想。

“夏国华上午去过分校标本楼。”叶静雯的平板弹出校园监控，“他带了个生物冷藏箱，箱子编号和瑞士疗养舱一致。”

这时，章剑的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汇报：“萧书记，机场高速截获夏国华的车！他后备箱里有本加密笔记本，扉页写着‘夜莺计划总负责人’！”

萧风捏紧那册账册，纸页间掉出张老照片。照片上侯明杰站在萧振邦身边，两人身后是庆东大学的银杏道，年轻的夏国华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和顾晏同款的领带夹。“原来他才是那个藏在温柔鞘里的刀。”萧风忽然明白，外公日记里“最信任的学生”，从来都不是顾晏。

次日清晨，庆东省常委会上，新任省长宁欣怡的声音掷地有声。她穿着藏蓝色西装，发梢别着枚银色鹰隼发卡——那是父亲宁天特意从老宅找出来的，当年姑姑宁月的遗物。“强光华案涉案人员已全部归案，”

她将一叠证据推到桌上，“夏国华利用职务之便为境外势力输送基因样本，其行为已构成叛国罪。”

萧风坐在她身旁，看着姐姐眼中熟悉的坚定。昨夜突击审讯时，夏国华终于吐露真相：所谓“夜莺”，从来不是单个人，而是个以猎隼小队叛徒为核心的组织。侯明杰当年发现他们的阴谋，假意配合时被灭口，死前将证据藏在了儿子的玩具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