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拿起笔，笔尖悬在签名处迟迟没有落下。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在纸上签下自己的本名。墨水晕开的瞬间，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地舒了口气。

两小时后，和平里片区。赫军穿着拆迁工人的工装，跟着“影子”安排的内应混进巷口。换班的守卫刚走出平房，就被暗处的特警用麻醉枪放倒。赫军一脚踹开虚掩的房门，客厅里打牌的两个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用改装的电击棍击中，抽搐着倒下。

“妞妞！”赫军冲进里屋，看到女儿正趴在桌上画画，妻子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他冲过去解开绳子，妻子扑进他怀里，哭得浑身颤抖。女儿眨着大眼睛，怯生生地喊了声“爸爸”，赫军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眼眶瞬间通红。

撤离时，赫军回头望了一眼那栋平房。“影子”安排的人正在处理现场，将守卫的尸体拖进地窖——那是“影子”早就为自己准备的藏尸地。赫军握紧了拳头，他知道，与魔鬼做交易，终究要付出代价。但此刻，家人温热的体温让他觉得，一切都值得。

与此同时，赵瑞雪终于爬出了通风管道。冷却塔的轰鸣声掩盖了她的喘息，阳光刺眼得让她眯起了眼睛。她趴在楼顶边缘，看着远处西港码头的吊臂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心脏因为激动而剧烈跳动。

她从内衣夹层里摸出女儿的照片，照片边缘已经被汗水浸透。然后，她拿出藏在鞋底的另一部手机——那是她趁黑蝎不注意，从公寓的旧物箱里找到的淘汰机型，没有插卡，只能连接特定的公共wiFi。

连接成功的瞬间，她立刻拨打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那是萧风以前给她的紧急联络方式，说只有在生死关头才能用。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萧风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却异常敏锐：“哪位？”

“是我，赵瑞雪！”她压低声音，语速快得几乎喘不过气，“我逃出来了！黑蝎后颈有个子弹擦伤的疤痕，和陈默资料里那个‘猎隼’任务中逃脱的女枪手完全吻合！”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在黑蝎的文件里看到，码头三号仓库的地下有个暗室，通往走私通道的入口藏在编号为‘739’的集装箱里，用的是指纹锁，马国涛和墨衍的指纹都能打开！”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萧风急促的呼吸：“你在哪？我派人接你。”

“不用！”赵瑞雪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我能照顾好自己。周三晚十点，我会准时出现在码头，带着黑蝎威胁我的完整视频。萧风，一定要小心影子，他和马国涛的关系不简单，我听到黑蝎汇报时提到过，他有个‘秘密账户’……”

她的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赵瑞雪迅速挂断电话，删除通话记录，将手机关机后扔进冷却塔的缝隙里。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混入楼顶施工的工人中，一步步走向消防通道。

阳光洒在她脸上，带着久违的暖意。她知道，真正的战斗即将开始。而此刻，无论是赫军与“影子”的秘密合作，还是她手中的关键情报，都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即将在西港码头激起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