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附体(2 / 2)

“吵死了。”“路人”开口,声音彻底变了——不再是原本清朗朗的少年音,而是多了几分厚重的沙哑,像金石在冰面上摩擦,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欺负我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敢挡我的宝贝路?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话音刚落,他脚下轻轻一点冰面,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身形竟瞬间消失在原地!正在前方忙着用雷符缠住蜮翅膀的阳星,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金光如闪电般划过,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提醒,就见“路人”已稳稳站在蜮的头顶——蜮的鳞片粗糙坚硬,布满凸起的棱纹,他却站得稳如泰山,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脚下不是妖兽头颅,而是平坦的地面。

他右手缓缓抬起,掌心渐渐凝聚出一团金色的光球,光球越聚越大,表面跳动着细碎的金光,隐约能看见貔貅圆滚滚的虚影在光球里转动。蜮察觉到头顶的威胁,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疯狂甩动头颅,试图将他甩下来,可“路人”的双脚像生了根般牢牢钉在鳞片上,纹丝不动。

“丑东西,尝尝我这‘聚灵弹’的滋味!”“路人”大喝一声,声音里满是狂傲,不再有半分犹豫,将掌心的金色光球狠狠砸向蜮的头颅!光球脱手的瞬间,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带着呼啸的风声,仿佛连周围的寒气都被这股力量驱散,直直撞向蜮的眉心——那里,正是貔貅感知到的煞气薄弱点。

蜮刚察觉到头顶的危险,庞大的身躯便猛地一沉,前肢死死抓着冰面,硬生生将抬头的动作加快了半分——喉咙里“咕噜”声骤然急促,淡红色的火光已在它舌尖凝聚,显然是想提前喷吐冰火煞气,将“路人”连人带光球一同灼烧。

可金色光球的速度远超它的反应!“砰”的一声巨响,光球精准砸在蜮的额头中央,炸开的金光如决堤的潮水,瞬间裹住它庞大的身躯。暗绿色的鳞片在金光中剧烈震颤,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细密的裂纹顺着鳞片纹路蔓延,淡绿色的汁液从裂纹中渗出,一接触空气便凝成冰晶。蜮吃痛之下,发出一声震得山壑轰鸣的嘶吼,透明翅膀疯狂扇动,卷起的寒风裹挟着冰屑,狠狠砸向周围的枯骨堆,让阳星等人不得不暂时后退躲避。

它不甘心受制,粗壮的尾巴突然绷直,如铁棍般朝着头顶的“路人”横扫而去——尾尖的鳞片泛着冷光,带着能击碎岩石的力道,显然是想将这个最大的威胁拍碎。可金光却如活过来的锁链,瞬间缠上它的尾巴,每一次摆动都被金光死死拽住,尾尖的鳞片甚至被金光磨得脱落,露出里面粉嫩的皮肉。蜮疼得浑身颤抖,却仍不肯放弃,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路人”,舌尖的火光再次亮起,竟想不顾自身伤势,强行喷吐煞气。

“休想!”“路人”冷哼一声,站在蜮头顶稳如泰山,右手食指轻点,一缕金光如利剑般刺入蜮的眉心——那是煞气核的位置!蜮的身体瞬间僵住,舌尖的火光骤然熄灭,喉咙里的“咕噜”声也戛然而止,显然是被金光暂时封住了煞气源头。

阳星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最后两张雷符夹在指间,灵力注入的瞬间,符纸“啪”地燃起蓝色电光。他手腕一扬,雷符如两道蓝色流星,精准射向蜮的翅膀——“滋啦”一声,电光缠在透明翅膜上,瞬间烧焦了大片翅脉,蜮的翅膀无力垂落,再也扇动不起来。云内长老则趁机绕到蜮的侧面,桃木剑上的绿色灵光暴涨,剑尖直指蜮前肢的关节处,“噗”的一声,剑刃刺入半寸,暗绿色的血液顺着剑刃滴落,在冰面上形成一个个深色的血珠。

季五见状,拎着短斧猛冲上前,厚重的靴子踩得冰面“噔噔”响,斧刃朝着蜮的尾根狠狠劈下——“当”的一声脆响,短斧虽没斩断尾巴,却在尾根劈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蜮的尾巴瞬间垂落,再也无法摆动。石墨则握着玄铁剑,守在阳星身侧,每当蜮试图挣扎,便挥剑劈向它的口鼻,逼得它不得不低头防御,为阳星和云内创造进攻机会。

就在季五准备再次挥斧,劈向蜮的腹部旧伤时,“路人”突然厉声喊道:“别伤它要害!砍它的翅膀和四肢关节,废了它的行动力就行!”他脚下的蜮似乎听懂了这句话,猩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挣扎的力度竟悄悄减弱了几分。

阳星等人虽疑惑,却也立刻调整攻击方向——阳星的雷符转而攻击蜮的后肢,云内长老的桃木剑则斩断了蜮翅膀的最后几根翅脉,季五和石墨也默契地避开要害,专攻蜮的关节处。一时间,山壑里只剩下兵器与鳞片的碰撞声、蜮的哀鸣以及金光灼烧的“滋滋”声,一场激烈的斗法,渐渐朝着控制局面的方向发展。

蜮彻底没了反抗之力,庞大的身躯重重瘫在冰面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胸腔起伏间,暗绿色的鳞片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蔫蔫地贴在皮肤上。那双猩红的眼睛里褪去了所有凶光,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不甘——瞳孔死死盯着山壑东侧的枯骨堆,那里埋着它同族的遗骸,是它守护了上万年的执念。尾巴尖偶尔轻轻颤动一下,却再也没了之前横扫千军的力气,只能无力地扫过冰面,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