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后,家中的三个孩子都发现,他们爹娘变了。
父亲也不如之前那般,对公务勤勉了。
母亲也对他们和内宅之事,不怎么上心了。
如小姑娘一般,穿她们爹爹喜欢的颜色,戴他们爹爹买的首饰。
一段时日后,连老眼昏花的老夫人崔氏,都发现了问题。
“你们爹娘,怎么和年轻时刚成婚那般,整日腻在一起。”
“都老夫老妻了,也不怕人笑话。”
团姐儿告诉她娘亲后,她只淡淡一句,“不怕,我与你爹爹,就是回到了刚成亲不久的时候。”
团姐儿若不是知道,自已娘亲已没了月事。
丝毫不会怀疑,自已爹娘,明年又能为家中添丁了。
*
谢书淮人到中年,没有一点发福的迹象。
依然相貌堂堂,加之他多年身居高位,威仪早已刻进骨子。
多数人都怕他,敬而远之。
却偏有大胆的姑娘,喜欢他这种威严气势的老男人。
有一次与林玉禾走在路上,竟有官家小姑娘大着胆子,说是要做谢书淮的小妾。
当林玉禾的妹妹。
谢书淮冷漠拒绝,还开口训斥了那小姑娘。
可林玉禾心中的危机感却越来越重。
也是两人坦白心声后,林玉禾第一次不自信起来。
总觉得谢书淮日后会变心,再一看自已有了细纹的脸庞。
想想年轻姑娘,白嫩的小脸。
心中愈发患得患失。
心口也堵着一口郁气。
晚上做梦,梦的都是谢书淮娶小妾的场面。
梦醒后,当即便把谢书淮踹下床。
谢书淮抱着被褥,坐在地上,一头雾水看着林玉禾。
而后忽地起身,担忧道:“禾禾,可是地陷了。”
此话一出,林玉禾不但没有一点感动。
反而对谢书淮,劈头盖脸一阵枕头袭击。
几日下来,谢书淮也看出了林玉禾的心病。
特意须起了山羊胡,衣袍穿得也越发老沉。
每日阅书也从茶舍书房,改到了烈日下。
直到下属,无意一句,“相爷,公务再忙,也需保重身子。下官看你最近苍老,粗犷了许多。”
他才满意自已的变化。
再次带林玉禾出府,也无人看得上谢书淮。
还嫌他碍事,挡住了姑娘们看美男的视线。
林玉禾才暗暗松了口气。
团姐儿知道后,说自已母亲见识浅薄。
林玉禾叹道:“自已用命爱的男人,哪能不宝贝。”
“别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这话正好被进屋的谢书淮听到了,晚上两人安歇时,他紧握着林玉禾的手。
小声回应道:“你我经历了两世夙愿,谁也分不开我们。”
“前世,闭眼那刻,我在心中默念过。”
“若让我再遇到你,我们生生世世再也不分开。”
“老天让我见到了你,便不会让我们分开。”
又过了几年后,谢子瑜能独挑门楣,擢升为吏部侍郎后。
谢书淮不顾天子挽留,毅然决然辞去了丞相一职。
陪着林玉禾回了红叶村,过上了她们往日想要的生活。
小嘉怡也随着爹娘来到红叶村。
直到她及笄的年龄,才被哥嫂接了回去。
回到红叶村,林玉平和吴氏也时常来串门。
让林玉禾觉得,好似又回到了往日的时光。
一日午食后,谢书淮拉着林玉禾,来到她娘亲方氏的坟前。
指了指旁边的空地,“日后,我们就合葬此处可好?”
林玉禾点头应道:“好,只不过这一世,我们一起走。”
谢书淮一脸柔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