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if线09-死劫(1 / 2)

路知晚看着那封短笺,满心都是后怕。

他犯的最大的错,就是低估了谢琮对他的爱意。

谢琮若只是爱他,他可以死。

但谢琮要殉他,他就必须活着。

人一旦经历生死,哪怕只是在梦里或预设中,心境多少也会发生一些变化。因为生出过最坏的念头,这日之后路知晚反倒不那么固执了。

当日他给谢琮回了一封短笺:

活着呢,勿念。

此后,路知晚又开始像从前那般与谢琮通信。两人的信件被夹在国公府来往的家书里,写满了京城和北境的琐碎。

路知晚的信里写营中某日的白菜汤忘了放盐,盛饭的炊兵一块肉都没给他盛。谢琮的信里写苏平那日斟茶时烫了手,皇帝因为琐事太多嘴上长了个燎泡……

两人在信中,谁也没再提过那夜之事。

但路知晚却觉得,信里这些不值一提的小事,无一不透着亲昵和缱绻。就好像谢琮陪着他吃了那顿没放盐的白菜汤,他也和谢琮窝在一起,暗暗猜测皇帝嘴上的燎泡是被谁气出来的……

日子一晃而过。

次年入冬时,北境来了个意料之外的人——陈弘毅。

他此番来北境,表面上是以护送粮饷和犒军的名义,实际则是奉了谢琮之命,来保护路知晚。

“来保护我?”路知晚听了他的来意,不由失笑:“陈将军,无意冒犯。但是恕我直言,北境若真有刺客能杀得了我,恐怕来几十个暗卫也无济于事。”

路知晚这话倒是真的。

以他如今的武艺,刺客轻易近不了他的身,能杀得了他的刺客,必然是顶尖高手。

“而且北羌人悬赏我项上人头一事,不过是说书的添油加醋。他们真想悬赏,还不如悬赏霍将军来得直接,我没那么重要。”

“路将军误会了,殿下派末将过来并非是为了防刺客。”陈弘毅取出一封信,递给了路知晚。这封信是谢琮写的,上头写了派陈弘毅来此的理由。

路知晚拆开信看了一遍,不由拧紧了眉头。

“国师观星,推算出我有危险?”

“去年殿下做了个噩梦,路将军还记得吗?”

“嗯。”谢琮说要随他去,这种话路知晚一辈子也不会忘的。

“自那以后,殿下便时常去找国师,让他卜问路将军的安危。”陈弘毅道:“上个月,国师观星时发觉武曲星晦暗无光,后又卜了一卦。他的结论是,路将军最迟到年关,会有死劫。”

死劫?

路知晚对此,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自当年来北境之时,他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几年,战场上死了那么多人,只要仗还在打,谁也说不准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别人会死,他路知晚自然也有可能死。

“殿下派你来,是想如何化解我的死劫?总不能不让我上战场了吧?”

“国师说,路将军的死劫,不在战场上。”

不在战场上?

路知晚吃了一惊。

难道真有人要刺杀他?

“路将军上阵杀敌之事,末将绝不过问,也不会干涉。但将军的日常起居,需要格外留意。自今日起,末将会安排暗卫日夜守着,战场之外将军一切的动向,还望提前告知。”陈弘毅说着朝路知晚行了个礼。

路知晚不愿辜负谢琮的心意,也不想让陈弘毅难做,便答应了。

原以为,一切不过是谢琮过度担心。

直到腊月初,路知晚正欲去某处兵卡巡防,一大早暗卫却来报,说他的马不大对劲。

“你们连我的马都监视了?”路知晚有些惊讶。

“若有人要暗害路将军,正面刺杀难度太大,只能从饮食起居入手。”陈弘毅道:“将军平日里除了在营中训练,便是去兵卡巡防,若马让人动了手脚,很容易出意外。”

“走吧,去看看逐日。”

路知晚和陈弘毅一道去了马圈,两人远远就听到了逐日的嘶鸣。

“逐日,是我。”路知晚走近,伸手摸了摸逐日。方才还略显暴躁的马,很快恢复了平静,歪着脑袋去蹭主人的手。

“今早的草料它没有动过。”路知晚看了一眼放草料的石槽,拧眉道:“是逐日没有胃口,还是……”

草料有什么问题?

路知晚一直很宝贝这匹马,将它看得与自已性命一般重,所以无法容忍有人对逐日下手。他当即差人把马圈里的马倌都叫了来,又让人请了营中擅长治马的兽医。

事情很快有了眉目,草料中被人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