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峥大手一挥,将西州兵符给了邵飞扬,予他调动十万兵马之权,此去西州,定要找到西陵长公主,保她登上西陵至高。
邵飞扬领命,当天正午便出京前往西陵,他日夜兼程,用了七天七夜,赶到西陵境内,一路顺着夜宁澜留下的暗号找过去。
西陵都城已经传出了长公主的死讯,说她在归国途中遇刺身亡,还将这口黑锅盖在了大兴人头上,说要为夜宁澜报仇,办完丧事之后,就发兵跟大兴人拼了。
邵飞扬听到这个消息,深深认识到了西陵皇室那些人的无耻。
先前夜宁澜在京城的时候,提起她那几个兄弟总是分外不屑,仿佛多提他们一句都会脏了嘴一样。
那时候邵飞扬还不明白,他生在将门之家,父母和顺,兄友弟恭,这辈子唯一的挫折大概就是被夜宁澜选中,心不甘情不愿地做了她的驸马。
连这点不情不愿其实都没有维持多久。
而夜宁澜却自小在尔虞我诈之中长大,她文武双全,惊才绝艳,心怀天下万民,却只能用风流浪荡来作为伪装,搞得声名狼藉。
长公主死在归国途中,西陵皇室把这次的丧事办的很是隆重,都城之中遍地缟素,邵飞扬策马入内,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一片。
西陵皇室那些人自称去接回了长公主的尸骨,在公主府中停灵七日,今日正是出殡的日子。
几位西陵皇子如数到场为皇姐扶灵抬棺,一个比一个哭的伤心。
街道被清空出来,只允许送葬队伍通行。
长街两旁挤满了身着麻衣的百姓,送葬的队伍从长公主府出来,唢呐声冲破云霄,哭声震天。
邵飞扬不相信夜宁澜就这么死了。
他绝不相信,策马扬鞭朝长公主府疾驰而去。
“何人胆敢冲撞长公主丧仪?速速下马!”
负责维持街道秩序的西陵皇家守卫见状纷纷冲出来阻拦他,但邵飞扬一刻也没有停下,他一人一马,长剑在手,凡有拦路的全部打飞。
很快,长街之上一大片的皇家侍卫边喊边追,下一刻就被打的东倒西歪。
沿途城中许多百姓都在抹眼泪,百姓最知道谁是真心为他们做事,不管长公主的风流名声有多难听,权贵们把他们当做蝼蚁草芥随意打杀的时候出手铲强扶弱的是她,西陵打败仗的时候冲在最前线守护家国百姓的也是她。
几个西陵皇子分别抱着牌位、撒着纸钱带着八人抬的棺材从公主府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哭:
“我的皇姐啊,你怎么就被大兴害死了?”
“大兴人害死我西陵长公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我要大兴人为我皇姐陪葬!”
几个西陵皇子一个比一个喊得大声,就在此时一辆马车飞驰而至,停在长公主府门前,挡住了送葬队伍的出去。
抱着牌位的西陵二皇子见状,高声怒喝道:“都是死的吗?怎么敢放马车过来挡住我皇姐的往生之路?”
长公主府门前的皇家侍卫刚要上前驱赶,就看见马车里出来两名妙龄婢女,一左一右掀起车帘,一袭红衣,头戴金凤冠的夜宁澜缓步而出。
满城缟素,所有人都穿着素衣麻布,只有夜宁澜红衣绝艳,像是此间最亮丽的风景。
她站在车厢前,居高临下看着送葬队伍,“几位皇弟好雅兴,这是唱的哪一出?”
送葬队伍里有人认出了从马车里出来的正是长公主夜宁澜,立刻吓得面色惨白,惊呼道:“鬼啊!”
“长、长公主不是死了?”
尸体就在棺材里放着,那眼前这个……
几个西陵皇子都曾派出刺客截杀夜宁澜,尸体找回来的时候已经毁掉到无法辨认,他们为了让一直压在他们头上,无论文治武功都比他们强的长公主尽快从这个世上消息,统一口径认下了那具尸体就是夜宁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