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听了,有些诧异,眉头锁成一个川字,摇着头咧着嘴说:“还有这事儿?日本人对咱们下手了吗?”
四太太在一旁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听着这一切。
曹正平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没想到老汤死得这么惨,他是被人逼着自己上吊的。怪不得我们看不到他身上的伤口,是那个日本女鬼子用枪口顶着他,他不上吊就要打死他。老汤只能按她说的把脖子挂到绳子上,还来不及反应,这女鬼子就一脚把凳子给踢翻了,直接把他给吊死了。你说说,这人多可怜!”
柳如烟一听,惊讶道:“真有此事?”三太太更是张大了嘴巴。只有四太太脸色冰冷,一点表情都没有。
五太太似乎也像是听到了一样,手颤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就像身上哪个地方疼痛难忍似的。梁红英赶紧跑过去,在母亲手上快速写了几个字:“母亲,您哪里不舒服?”
母亲翻转过梁红英的手掌,快速写了两个字:“报仇。”
梁红英有些诧异:母亲怎么能知道我们说的什么?她听到了吗?有时候母亲的确也能听到大一些的声音,但即便如此,梁红英还是很吃惊。不过她也没多想,又翻转手掌,在母亲的手心里写道:“会的,今天晚上我就去。”
母亲点点头,又在她的手掌上写了“平安”二字。
梁红英很理解母亲的心情,她是怕自己有风险。
大太太的表情最失落,没有达到她的目的。她站起来,什么话也没说,面色凝重地就离开了。
三太太也觉得无聊,安慰了曹正平几句,也没跟梁红英说话,就蔫不溜的走了。
四太太觉得不说句话也不好,淡然一笑说道:“老爷,何必为这件事情伤心呢?日本人咱们惹不起,但只要咱们老老实实的,别招惹他们,他们也奈何不了咱们。”
梁红英一听这话,心里就有点不服:“你不反抗,那等于伸着脖子挨宰!他都杀到你家门口了,把你这么重要的一个技术人员都干掉了,这还能忍吗?你们要忍就忍,反正我是忍不了!今天晚上我就必须去给汤师傅报仇,我要手刃这个恶毒的女人百花开!”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梁红英白天也闲不住。她先去打探消息,想知道百花开会不会带着部队来报复,眼下有没有行动。
结果得知,百花开并未如愿。梁红英估计,商人出身的藤本父女,根本没能力调动部队——这么大的事,得由军职人员负责,她不过是虚张声势。
还有,卧龙镇外边的压力也挺大。八路军和游击队时不时的骚扰,早已让鬼子自顾不暇,单为酒厂这件事,他们还犯不上大动干戈。
梁红英在外面打探完消息,刚想回曹家大院,就见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这是出什么事了?她赶紧把马牵到一旁,凝神观察。
只见一帮子骑马的黑衣人,个个荷枪实弹,从一条街道上拐了出来。随后,十几个小伙子被绳子绑着胳膊,串在一起,也从这条街道上被赶了出来。
梁红英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人——那不是小于吗?这是怎么回事?日本人又要抓那些持枪分子了?小于上次被救后,怎么又被他们抓住了?梁红英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这帮人走过去后,随后又过来几个骑马的黑衣人,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女子——她胳膊绑着绷带,头上也缠着绷带。梁红英心里犯起了嘀咕:这是谁呀?
那女子手里还拿着条鞭子,“噼里啪啦”地抽打着小于他们这些人,嘴里还不停骂着:“让你们走不走?非得挨鞭子才行!快点!耽误了时间,要你们的命!”
听到声音,梁红英才判断出来,这个手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百花开,她一看这形象就知道,她这是从马上掉下来了,怎么没把她摔死呢?她还在作妖!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梁红英还没搞懂,他们又抓人想干什么?她赶紧下马,快步跑到观望的人群里,拉住一个年长的老人问道:“大爷,这是怎么回事啊?鬼子抓人,这是要干什么?”
那大爷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听说抓人是到河边拉纤。他们从水路运来了一批酒,也有说是武器的。河水浅,而且是逆流,需要人拉纤,可惨了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