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欣挽着江春生的手臂走出镇政府的办公房,两人亲密无间般的在院内穿行,很快来到停自行车的地方,周雨欣才自然地松开了手。江春生暗暗松了口气,却又觉得胳膊上那残留的触感有些空落落的。
江春生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雨欣,时间不早了,一起吃个午饭再回去吧?”江春生发出邀请,语气真诚。于公于私,他都觉得应该感谢一下周雨欣。
周雨欣想了想,倒是没有推辞,只是说道:“好啊,不过不用那么麻烦,我们随便找个小店,吃碗水饺或者面条就行。”
江春生想起上次两人一起去过的那个公园北门的小店,环境清静,菜味也不错,便提议道:“要不,去上次公园北门那家?”
“不用跑那么远了。”周雨欣摇摇头,指了指镇政府旁边的一条小巷,“我记得那边巷子里好像有家东北水饺馆,味道挺正宗的,我们去那里吧?”
“行,听你的。”江春生从善如流。
两人便推着各自的自行车,走出镇政府大门后才一前一后的骑上自行车,三分钟不到,就来到那条不算宽敞的小巷子里面。果然,就看见一家门脸不大的小店,门口挂着“正宗东北手工水饺”的牌子。虽然店面简陋,但里面收拾得倒还干净,这个点已经坐了几桌客人。
他们在门口锁好自行车,里面的食客并不多,两人找了一张靠墙的方桌坐下。周雨欣要了一份中份的水饺,江春生要了一份大份的,又额外点了一盘干切牛肉。
等待煮水饺的时间,两人喝着店里提供的茶水,随意地聊着天。脱离了在镇政府那种需要刻意表演的场合,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反而变得有些微妙。周雨欣不再有刚才那种类似于主动挽手的亲昵举动,神情间恢复了平日里的清雅与矜持,甚至比平时在办公室独处时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倒真有些“相敬如宾”的感觉。这种态度反而让江春生感到十分安心和自在,不必再为如何把握分寸而伤神。
“看你这两天,跑铸造厂盖章,写报告,送报告,安排得井井有条,好像不像之前那么来去匆匆、火急火燎了?你们现在路桥工程上的事,是不是忙得差不多了?”周雨欣抿了一口茶,随口问道,眼神里带着关切。
江春生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神色:“还真被你说对了。前天,就是我们去找陈镇长那天,桥面板的预制工作全部结束了。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每天派人浇水养护,等着达到强度后分批吊装出场。所以,我这边的时间确实宽裕了不少,可以集中精力跑罐头厂这边的事。”
“那就好。”周雨欣微微一笑,“看来你运气不错,两边的事情刚好能错开时间。”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道:“对了,你的电大课程学得怎么样了?还有多久能拿到文凭?”
提到学业,江春生的眼神更加明亮了几分,语气中也带着对未来的期待:“下个月就是第四学期的期末考试了。考完以后,就剩下最后一个学期,主要是完成毕业设计或者论文。如果一切顺利,明年年初应该就能拿到毕业证了。”
“真快啊……”周雨欣闻言,不禁发出一声轻轻的感叹,目光有些悠远,仿佛透过眼前的热茶雾气,看到了几年的时光流逝,“一晃,这电大你都读了快两年了。我们认识,也不知不觉两年多了吧?”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淡淡的感慨,似乎是在感叹时光易逝,又似乎蕴含着一些更为复杂难言的情绪。两年多前,那个勇敢的冲在前面帮她抓小偷的青年,如今已经成为一个有担当、有谋划,甚至在为一份价值数万元的产业而奔走的青年男人了。这期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几经微妙的变化,却一直只能停留在亲密关系的外围。
江春生也被她这句话勾起了回忆,点了点头,语气也深沉了些:“是啊,两年多了。时间过得真快。”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周雨欣和陈晓萱时的情景,想起了后来他主动找到她,请她帮忙办理调动工作手续,心中充满了感激。眼前,他也清晰地知道,如果没有周雨欣,购买罐头厂这件事,绝不会进展得如此顺利,甚至都有可能轮不到他。这份情谊,沉重而珍贵。
这时,服务员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水饺和那盘干切牛肉过来了。白色的饺子皮薄馅大,隐隐透出里面馅料的颜色,散发着面粉和肉馅混合的诱人香气。
“来,快趁热吃。”江春生将筷子递给周雨欣。
“嗯。”周雨欣接过筷子,夹起一个饺子,轻轻吹了吹气,然后小口地咬了下去。她的吃相很文雅,细嚼慢咽。
江春生也饿了,但他拿起还没有开始使用的筷子,夹起厚厚一摞牛肉片,放进周雨欣的碟子里。
“你多吃点。”江春生真诚地说道。
周雨欣微微一怔,抬眸看向江春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羞涩,脸颊也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谢谢。”她轻声说道,声音轻柔得仿佛怕打破这微妙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