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合章 4k】根据地建设〔上〕(2 / 2)

卖烧饼的刘二扯着嗓子问:“长官,真能按人头分地?”

苏婉清笑着递给他一张油印传单:“白纸黑字写着呢,军属多分半亩!”

人群顿时欢腾起来,几个半大孩子追着坦克连的战士要摸枪管,被林怀瑾用空弹壳打发走了。

钱伯钧落在最后,望着城门上新插的青天白日旗。

赵铁锤凑过来小声报告:“赵放那边传来消息,鬼子援军停在涉县不敢动了。”

钱伯钧摸出怀表看了看,忽然问道:“铁锤,你说今晚得有多少人家能睡个踏实觉?”

“这个我哪知道,不过,我只知道小鬼子那里肯定会睡不好觉!对了,团座,剩下的俘虏怎么办?时间太紧,咱们只是审判了带头的几个。”

“还能怎么办,凉拌!该抓的抓,该放的放。罪大恶极的,全部枪毙。只是行为不端,没有给老百姓造成太大恶果的,就拉到平顺去挖矿。等什么时候,把罪赎清了,再放他们出来!”

“那些伪军呢,我看他们挺想加入咱们团的!”

钱伯钧回头看了看后面跟着的战士,“宁缺毋滥。咱们427团兵强马壮,可不是谁想参加就能参加的。现在有了五个县的地盘。难道咱们还怕收不到身家清白的好兵嘛?”

“那我告诉焦永华回绝他们?”

钱伯钧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是要给他们一些希望的。如果真愿意扛枪打鬼子的,可以先干一段民兵。告诉他们,我会择优录取。”

“好的。知道了!”

......

随着长治县城的收复,日军河北方面的援军就彻底放弃了南下的意思。

而427团根据地的建设,也如火如荼的展开。

相同的一幕,不停的发生在长治、壶口、潞城和黎城县的每一个角落。

第二天天还没亮,黎城县东门外就响起了骡马的铃铛声。

赵东来跳下头辆大车,靴子踩在结霜的土路上咯吱作响。

他掀开苫布一角,露出码得整整齐齐的麻袋:“老刘,这车是给你们村的良种,三袋玉米两袋谷子。可别跟救济粮掺和了!”

赶车的老农忙不迭点头,皲裂的手指在麻袋上摩挲出沙沙声。

后面跟着的十几个青壮已经卸起货来,有个后生不小心划破了袋子,金黄的玉米粒瀑布般泻在地上,慌得他扑上去就要捧。

“慌啥?”辎重营战士小王笑着拦住,“捡起来就是。即使不小心损坏了,团座说了,损耗都算在我们团身上!”

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包烟丝,“刘叔,听说您会修水车?”

老农本想推却,却被小王一把塞到手里,不好意思的连连点头,“会的,会一点。家里祖传的木匠。老总们要是用的上,尽快开口。老汉我自带干粮!”

小王被老农的憨厚逗笑了,“刘叔,哪能让您白忙活。我们这边确实缺人手。不过,待遇还是提前和你说一下。一天三顿饭,有荤有素,然后每天的工钱日结!”

“还有工钱?”

“肯定的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帮战告诉了我好多次了。好像是八路军的说法。想起来了!我们青峰支队可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不能白拿群众一针一线。”

“哈哈,小伙子年纪不大,竟然犯浑了。你们不就是八路军嘛?”

“呃,老刘你说的对!我们就是八路军。专门打鬼子的八路军,爱护百姓的八路军!”

与此同时,二十里外的壶口县城,同样的场景正在上演。

政工队女兵周慧敏踮脚往墙上刷糨糊,新印的《春耕须知》还带着油墨香。

底下围观的百姓里突然挤出个戴毡帽的老汉:“闺女,这'代耕队'真管孤寡老人家的地?”

“您瞧第三条。”周慧敏的刷子往布告右下角一点,“军烈属优先,孤寡全包!”

她转身指向城外,“您看二营的同志不是正在丈量荒地嘛?”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十几个战士正拉着麻绳丈量土地。

二班长赵大勇半跪在田埂上,拿红漆往木牌写“张王氏2.3亩”,写完还吹了吹未干的字迹。

旁边新参军的民兵王小柱憋红了脸:“班长,俺家三代佃户...能不能...”

“能!”赵大勇把木牌插进松软的泥土,“你爹的军属证早批下来了,晌午就去领地契!”

说着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给,你娘捎的萝卜籽。算是我这个班长给你的见面礼”

正午的日头晒得人发晕,潞城西门外的临时粥棚却排起长龙。

辎重营长老蒋亲自掌勺,铁勺在锅里搅出阵阵米香。

有个瘦成麻杆的男孩盯着锅里翻腾的米粒直咽口水,破棉袄袖口突然“刺啦”裂开道口子。

“接着!”老蒋舀了勺稠粥倒进他捧着的瓦罐,顺手从腰间针线包抽出根大针,“转过去,叔给你缝两针。”

男孩愣神的功夫,棉袄后襟已经被麻利地挽了个结。

排在后面的小媳妇突然“哎呀”一声。

她怀里婴孩的尿布松了。

女干事刘莲立刻从宣传台跑来,变戏法似的摸出块软布:“试试这个,咱们被服厂新絮的棉花。”

粥棚对面的打谷场上,装甲营的坦克手们正帮着组装新式犁。

林怀瑾满手油污地拧紧最后一个螺栓,抬头看见个老汉蹲在履带旁发呆。

“老爷子,试试?”他拍拍铁家伙。老汉却哆嗦着摸出旱烟袋:“长官,这铁牛...真不吃草料?”

柴油机的轰鸣声是最好的回答。

当犁铧深深切入板结的冻土时,围观的百姓爆发出惊呼。

有个穿长衫的老学究突然跪在地上,抓起把翻出的黑土老泪纵横:“十年了...整整十年没见着生土啊...”

夕阳把长治县衙的屋顶染成金色时,苏婉清正带着妇女识字班念《土地证》。

二十多个小媳妇挤在厢房里,煤油灯把她们专注的侧脸映在窗纸上。

“自己的名字要会写。”苏婉清把毛笔递给最腼腆的姑娘,“按手印容易被人骗。”

突然传来“咣当”一声,众人回头看见个扎红头绳的小丫头打翻了墨汁,正手足无措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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