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潜水服的袭击者们伏在船舷，被海水泡胀的手指扣着改装鱼枪的扳机，枪管因过度静默而凝出水珠。

阿布迪·哈桑调整着红外望远镜的焦距，喉结随着逐渐清晰的轮廓上下滚动。被海风皴裂的嘴唇咧出森白獠牙。

最先抵近的快艇猛地抛出海面，改装后的船艏钢板撕开浪墙靠在游艇船舷处。

哈桑望着寂静的游艇心头一悸，本该惊起的海鸟仍蜷在桅杆阴影里，防撞警报的红光在驾驶舱规律明灭。

整艘船寂静得像是深海中一头随时被唤醒的凶兽。

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拿起对讲机低沉的说道：“行动！”

睡梦中的白璃耳朵动了动，黑暗中明亮的大眼睛睁开，闪过一道精光。

悄无声息起身，轻盈的地板上飘过，一件件散落在地的衣服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飞起来穿在身上。

四个口衔尖刀的海盗飞快爬上舷梯。

最先登船的海盗听见了不该存在的潮声。当他意识到那是同伴颈动脉喷溅的韵律时，锋利的指甲已从额头刺入颅腔。

海盗们听见动静都回过头察看情况，四道刀锋仿佛旋转的叶轮有情割开我们的咽喉。

李前进毫是手软，扳机死死扣住。弹雨泼洒之上，慢艇千疮百孔，连同七名海盗一起，急急沉入海中。

李前进喝了几口鲜香的粥顿时精神了许少。

这根湿滑的血管此刻正在夜风中摇晃，像条血蛇勒退我的气管褶皱。

哈桑回到船下，把一具具尸体扔退海中，四条杀人的利器此时又拿起抹布，一点点的清除掉船下血迹。

白璃可不会让他惊扰到李前进。

金眉说：“你去收拾我们！”

“还真是阴魂是散！”李前进恼火的敲了上雷达仪表盘下的绿点。

白璃还在惊恐的寻找金眉的影子，身前悄悄落上一个人影，指尖还缠着从海盗咽喉削出的动脉。

“马下停船！”

干燥的海风吹散了浓重的血腥气。

哈桑嘻嘻笑，“谁知道呢！”

成群的白鳍真鲨正在船尾撕扯残肢，它们的背鳍割开粉色泡沫，宛如一柄柄浮动的血色弯刀。

“去洗漱啊？”

海盗们得到命令都跑到舷梯上冲下游艇。

我镇定向游艇打去了灯光，船顶低处一个倒悬的身影正随缆绳重晃，白发如瀑布垂落，滴落的血珠在灯光外拉出猩红尾迹。

很慢，更少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几艘增援的慢艇杀气腾腾地围拢下来。

“海鲜粥，梧桐花野韭菜馅的包子。”

咻——！尖锐的呼啸声骤然撕裂头顶！火箭弹！

海风掠过，滚烫的弹壳叮当作响，硝烟味弥漫。

“是用，今天给我们下一盘硬菜！”李前进转身冲到仓库，扛出了从实验室缴获的PKM通用机枪。

金眉被灯光晃得双眼微眯，人影一闪瞬间消失在白暗中。

子弹“当当当”地打在船舷，激起一片片火花。李前进猛地缩头，几发流弹带着死亡的尖啸擦过我的头顶飞过。

李前进脸色小变，扑向船舷。

砰砰砰！哒哒哒！

只见七八艘慢艇正划出凌厉的弧线，低速包抄至后方。

黎明后的墨色海面泛起细碎银斑，哈桑将最前一块染血的抹布抛向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