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汭骑著马走上来,哈哈大笑:「我接到我爹的书信了,本想著你就快来了,未曾想耽误了这么久。」
宋煊也是哈哈大笑:「堂兄,许久不见。」
二人寒暄过后,并马而行。
「妹夫,听说契丹人出事了。」
「嗯,他们狂妄自大,被我略施小计给坑死许多了。」
「好!」
曹汭眼睛一亮:「此事当庆祝,咱们去大喝一通啊。」
「堂兄,叔父可是叮嘱过你了?」
「叮嘱过了,其实我觉得你太过小心了。」
曹汭满不在乎的道:「整个赵州,谁敢得罪咱们曹家?」
「赵州的知州?」
听到宋煊的询问,曹汭顿了顿:「他们都是流水的知州,我们才是长期铁打的驻扎在此地。」
「哦,倒是我多想了,原来是堂兄不喜欢升职啊。」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曹汭颇为惊喜的看向宋煊:「妹夫,你可是有招?」
「我是好些年没动一动了。」
宋煊摇摇头:「哎,人各有志,堂兄喜欢这里,那就留在这里就好了。」
「此番我带著大哥一起出去,算是给他个累积军功的资历。」
「渊弟也在队伍当中,何不叫他一起来?」
曹汭是想要让曹渊帮自己说两句的。
谁不想进步啊?
他也想当枢密使!
哪怕是副的也成啊。
「军中各司其职,如何能因私情就要喊他,到时候周遭士卒定然会不服。」
宋煊拽著缰绳:「我是有心想要帮大哥他操作一二,所以在军中对他极为严苛,绝不能让旁人议论出什么来。」
「还是妹夫想的多,就得这么干。」
曹汭连连颔首,又压低声音道:「那我升官的事,妹夫可有手段?」
「我来之前是想要为堂兄活动一下的,可是。」
宋煊轻微摇头:「我听叔父说你十分好酒,而且我观你面色苍白,怕是也好色,如今刀枪都耍不了半个时辰了,难啊。」
「谁说的。」
曹汭连忙锤著自己的胸膛,表示他强壮的很。
但是咳嗽声又憋回去了,让他有些尴尬。
宋煊示意他停下,伸手,给他摸一摸脉。
他缓了一会才开口道:「堂兄,你已经被酒色所伤了,经常口干舌燥,手脚泡冷,怕不是在床榻之上,时常感到疲惫以及那种快感来的快去的也快吧。」
「胡说!」
曹汭下意识的看了下后面四五步远的士卒,连忙摇头:「妹夫,我龙精虎猛的,一夜七次郎,完全不成问题的。」
宋煊越说,曹汭就越心虚,仔细一想都对上了。
但是男人能在这种事上说不行吗?
「啧。」宋煊摇摇头:「本想给堂哥说个方子的,既然堂兄这般勇猛,那我就不说了。」
「但是啊。」
曹汭连忙拉住宋煊的缰绳:「话又说回来了,谁不想自己更强,我还想十次呢,还望妹夫教我。」
「不行,一夜十次那会真的精尽,人亡的。」
宋煊扯开曹汭的胳膊:「我如何能害了堂兄,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曹汭急的抓耳挠腮的,早知道就不吹牛逼了。
原来妹夫他是真的懂啊!
方才那些症状都不白说,曹汭心里这个焦急啊。
他没啥大毛病,就是喜欢喝点酒,又好点色。
在曹汭看来,简直是人之常情啊。
大丈夫活在世上,手里有权,身边有些女人陪伴也实在正常。
在曹汭的带领下,二人到了他的公署。
曹汭连忙邀请宋煊进去,酒菜早就备下了。
宋煊瞧著院子里的人,倒是无所谓,说要先去上个茅房。
曹汭亲自带著他去,待到洗手后。
宋煊有些奇怪:「堂兄,你这公署如此缺钱吗?」
他指了指一旁缺口的围墙。
「年久失修,下雨了泡的倒塌了,我也懒得弄。」
曹汭嘿嘿的笑著:「你知道的,我对钱不怎么关心,所以手里也没钱修墙,知州那边也不给批。」
「不过我也挺好的,我这里,谁人敢轻易过来。」
「倒也是。」
宋煊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妇人从缺口走进来,十分雀跃的喊道:「曹大官人,今日是来客了吗?」
曹汭连忙挥手,让她离开。
宋煊看著略显尴尬曹汭问道:「堂兄,这位是新嫂子?」
「还是这位俊俏的小郎中会说话。」
那妇人直接就靠在了曹汭身边,打量著宋煊:「不知道这位是?」
「我妹夫。」
「没听说过。」
「啧,就是状元郎。」曹汭瞪了她一眼。
「呀。」
那妇人极为惊讶,仔仔细细的看著宋煊:「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状元郎好。」
「嫂嫂好。」
宋煊算是明白了曹汭方才为啥把不修补墙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原来他是养了外室,这样方便进出。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看起来还挺滋润的。
那妇人轻笑著说状元郎真会说话。
曹汭没有赶走她,而是直接引到桌子旁,让人上酒菜,她伺候局儿。
「堂兄,有言在先,酒我就不喝了,我立下的规矩,在军中还是要遵守的,要不然我到了契丹被人欺辱,说话不好使,可就麻烦了。」
曹汭很想说禁军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一想到妹夫深入契丹内部,自己确实帮不上忙,索性也就没再劝酒。
一会把妹夫劝的喝多了,自己还怎么问那妙方啊!
宋煊主要是来排雷的。
方才下了钩子,现在也不著急捞鱼。
只要曹汭把酒给戒了,那这颗雷的风险就能降低许多。
曹汭被那妇人喂著喝酒,宋煊不得不承认,绿茶相当有市场。
「堂兄,你与新嫂子是怎么认识的?」
一说到这里,曹汭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罗氏乃是你嫂子招进来的婢女,我颇为宠幸她,你嫂子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妇人,家里天天鸡飞狗跳的。」
宋煊夹了口菜,还以为是养的外室呢,原来就是家里的给弄到外面来了。
「索性我就假意把她逐出府邸,嫁给本地百姓为妻,就在这公署后院的隔壁。」
宋煊眨了眨眼,这是乐哥给细九九个情妇的戏码?
「原来如此。」
宋煊吃著菜又问道:「嫂嫂是只假意与那人结亲吗?」
「当然不是,我们是真成亲。」
罗氏一边给曹汭夹菜,又给宋煊夹菜:「你堂兄就喜欢这个感觉,尤其是知道我那丈夫要回来在门外的时候,更卖力了。」
「咳咳咳。」
「你莫要说这些。」
曹汭瞪了罗氏一眼。
宋煊是知道北宋对干女子都较为开放。
但是这种东食西宿的戏码,他真的见到熟人搞,又有些意外。
好家伙。
原来不是乐哥的操作,而是西门大官人与潘金莲的戏码。
宋煊喝了口茶:「嫂子,你家那位他心里能愿意?」
「他不愿意也得受著。」
罗氏歪了下头:「要不是曹大官人给钱给粮的,他能吃喝不愁还能与我这美娇娘同榻而眠吗?」
「啧。」
宋煊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瞥了一眼闷头吃饭的王保和许显纯。
许显纯立即放下碗筷:「十二哥儿,我吃饱了,先回去跟他们说一声不要做我们的饭了。」
「嗯」
宋煊应了一声:「咱们带的粮食不够多,能省下一点是一点,到了契丹境内,配著烤羊肉吃点米饭我还是愿意的。」
「喏。」许显纯当即离开了。
「妹夫,这出使契丹可是一件苦差事啊。」
曹汭丝毫没觉得他做的不对。
反正自己有权有势,那位苦主不好受,也必须要憋在心里。
宋煊也不好判断,那位苦主是否乐在其中。
若是离开了曹汭,他什么都没有了。
可老实人总有受不了,发怒的时候啊!
曹汭这真是一颗大毒雷。
罗氏询问了一下有关东京城的事,眼里露出羡慕之色,想要去东京城生活。
宋煊倒是笑呵呵的描绘东京城可是不好生活,人多可是许多东西都贵,寻常百姓想要个房子都困难。
她却是觉得这不成问题,有曹大官人呢。
曹汭喝的差不多了,心里一直都想著如何挽回被酒色所伤,还能重振男人雄风之事。
所以他直接打发走了罗氏,让她先回去等著。
在罗氏走了后,宋煊与曹汭聊著,丝毫不提那件事。
直到许显纯回来后,说韩正使有事,那个受伤的耶律只骨又晕了过去,想要请宋状元回去看看。
宋煊颔首:「堂兄,我这里有点正事要做,等我办完了,你酒醒了,再去寻我。」
「好。」
曹汭也不敢阻拦。
宋煊招呼王保直接走。
曹汭这才瞧见满桌子的饭菜都快要被吃光了。
他瞧了瞧宋煊身边这个壮士,站起来可真有威慑力啊!
等到三人出了官府的衙门,许显纯才把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那便是那位苦主经常喝酒,抒发自己心中的愤懑之情。
而且听邻居说,他们夫妻两个还经常吵架。
有些时候曹大官人担心婢女吃亏,就会加入进去,训斥那个苦主。
宋煊听到这里,简直是十分有十二分的不理解。
曹汭他到底是喜欢ntr,还是喜欢被ntr?
毕竟那侍女也跟她夫君发生关系,曹汭还护著她?
所以宋煊觉得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以及「情感」颇为复杂。
「十二哥儿,他们私通这件事,赵州许多人都知道。」
「街上经常有人笑话他的。」
「所以我觉得长久下去,不是那么妥当,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许显纯牵著毛驴:「很有可能会发生牵连到曹侍中的事。」
「嗯,你分析的对。」
宋煊知道曹利用是被他侄子给坑的,但是不知道是怎么被坑的。
等去了驿站后,也没什么事。
禁军士卒通过曹渊知道原来曹侍中的侄子在这,所以宋状元就跟著去赴宴了。
要不依照宋状元根本就不与本地官员接风的习惯,怎么可能会轻易前去呢。
宋煊听著刘平的汇报,对干调动军队,特别是行军有了许多的认知。
在每次总结开小会的时候,别人在学,其实宋煊也是在学。
他对干大宋真正的军队,还是缺乏足够的消息。
不过好在,四五百人的队伍,还不用考虑专门的后勤,自然是简单易上手。
宋煊直接进了屋子躺在床上休息,这一路骑马其实也蛮累的。
「宋状元。」
「怎么了?」
宋煊侧过身子问道:「有什么消息?」
殿后的人就把那猎户的事说了,弄死了一头老虎,至于母老虎还没有消息。
宋煊点点头,让他先下去休息,回头进行轮换。
反正能灭掉一只是一只,只不过母老虎更不好搞,也不知道怀上小老虎没有。
在宋煊吃饱睡过一觉后,便看著驿站送来的邸报。
打老虎的政策都颁布了,但是那个禁止奢侈总是迎来送往喝酒的政策,还没有颁布。
宋煊当然知道配得上喝酒的身份,也都是士大夫群体,一般武将都没这种待遇。
现在刀子割在他们头上,这群士大夫看样子是要仔细权衡利弊了,不想舍弃这么一个好处。
毕竟身份的象征,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才考上的进士,谁不愿意享受享受啊?
宋煊觉得回头还要针对此事再次写奏疏,在大宋当文官确实好,可以一个劲的发消息,管皇帝是已读还是读完后置之不理。
倒是没有像雍正似的,在已读皇帝身体怎么样之后,他还要给臣下回消息,说他身体好著呢,然后继续批阅下一封。
下个月再来一次日常问候,跟个舔狗似的,开完头就不知道后面怎么说了,臣子单纯的要给雍正增加工作量,气的雍正还没法子发火。
毕竟是问你好,关心你啊!
没让宋煊多等,曹汭便前来拜访。
他是真的想要一夜七次郎啊!
「妹夫,忙著呢?」
「不忙。」
宋煊请曹汭坐下,放下手中的邸报:「堂兄,你酒醒了?」
「醒了。」
曹汭开门见山的就说想要那个壮阳的方子。
宋煊让他伸手要再给他诊脉。
过了好一会,宋煊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开:「堂兄,你是想要治标呢,还是治本呢?」
「何意味?」
宋煊缩回手,给他倒了杯茶:「若是你想要龙精虎猛一两年,我有一个简单的方子倒是可以做到,只不过一两年后,你别说迎风尿三丈了,就算是尿鞋面是常事,后面也就熄了这方面的心思。」
「那不是成宦官了?」曹汭连忙摆手:「那不行啊,妹夫,咱们这是在亲戚,你可要给我往好了治疗!」
宋煊端起茶喝了一口:「看样子堂兄你是打算想要龙精虎猛十年,将来还想征战沙场再立新功,一路高升职位走到枢密院去呢?」
「对!」
曹汭野心勃勃的道:「妹夫,你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我要的就是这个!」
「可是堂兄,这条路听著像是康庄大道,可实则难的很,你有那个自信吗?」
「我有啊!」
曹汭被宋煊画出来的大饼激动的难以自表,手舞足蹈的道:「我真愿意走这条路。」
宋煊站起来走到一旁,拿过铜镜,让曹汭照照自己。
「什么意思?」
曹汭用镜子照了照自己。
「我没有让堂兄撒泡尿照一下,就已经说的很客气了。」
宋煊如此不客气的话,倒是没有让曹汭生气,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前途是绑在宋煊的身上的。
只要宋煊将来能够提拔他,自己未必不能做到伯父的位置上去啊!
到时候宋曹两家在朝堂之上一文一武,那美景曹汭想想都得美死。
「我知道我现在还不配,所以请妹夫指点我一二。」
「堂兄,你照镜子都没看出来问题吗?」
听到宋煊的质问,曹汭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觉得还行。」
「不对。」
宋煊指著他道:「你曹汭被酒色所伤,竟然如此憔悴,从今日开该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