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不想当将军的士卒(月末求下月票)(1 / 2)

大宋悍臣 鼠猫狗鸽 6801 字 23小时前

第453章不想当将军的士卒(月末求下月票)

宋煊如此豪气的话,禁军士卒们面面相觑。

皆是不敢高声言语。

以前大家对「上官训话」都是表面恭顺。

可宋煊都不会说那些笼络人心的话,直接简单粗暴让钱说话,让这些丘八们都不适应了况且谁家在樊楼宴请这么多人,能如此豪气叫大家开肚皮在这吃喝的?

这不是在做梦吧!

按照以往的经验,状元郎怎么可能会宴请臭丘八呢?

双方之间的身份就不是一个对等的。

可此时状元郎真金白银的代替了以往的空话连篇的虚伪面具,当真是让人不适应。

刘平的眼皮子直跳:「宋状元准许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大肚汉,在樊楼敞开肚皮吃喝?」

「他不考虑花多少钱的后果的吗?」

昨日他还等著宋状元口吐莲花让这帮士卒士气大涨,结果就三句话,明日放假,樊楼宴请,现在解散。

刘平今日到了樊楼还期待著宋煊能够口吐莲花激励士卒,结果就说敞开了吃,所有人的帐都算在他一人头上。

大家不是没见过豪气之人。

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像宋煊这般豪气之人。

宋状元像是根本就不拿钱当个钱一样。

狄青率先鼓噪:「我等多谢宋状元的宴请。」

狄青是能做到统帅的,那自然是极为懂得变通之人,此时显得越发机敏。

他的一声嚷嚷,才让众人回过味来,紧接著各自喜上眉梢,更是大声向宋煊道谢。

整座楼都回荡著众人感激之意。

宋煊也不等他们回应,直接吩咐上菜。

况且以如今的教育,宋煊并不觉得跟大头兵讲什么空话,直接带动大家的直接需求,都来樊楼搂席。

此事定然能让大部分人都满意。

毕竟樊楼当真是高端场所。

宋煊下去后想著随意的找一桌坐下。

「大官人。」

朱观颇为激动的抱拳。

他去岁还是罪犯呢,在宋煊手底下干活,今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禁军士卒。

「哎呀,你小子走上正途了。」

宋煊止住脚步指了著他道:「朱观,本官记得你,去岁清淤带著队伍得了第一,得了雪花酒的赏赐。」

朱观大喜过望:「未曾想大官人还记得小人。」

「倒是身手不错,也能被选拔进来,今日雪花酒管够了。」

「多谢大官人。」

朱观这才坐下,脸上越发得意。

「小人见过大官人。」

赵津也是罪犯。

因为在清淤的时候抓捕逃跑的「罪犯林家人」立了功,这几个人也被任福给招进军中。

「好好好。」宋煊点头示意:「一会喝一杯。」

「折煞小人了。」

赵津连忙躬身,他最喜欢为宋煊办事了。

宋大官人是出了名的大方,今日就更加证明了他昔日在军中吹嘘的事,不是假的。

所以赵津一副与荣有焉的模样,也重新坐下,对著同桌之人嘿嘿发笑。

宋煊打眼一瞧,倒是没瞧见多少面色相熟之人,大多都是新面孔。

他看见刘平坐在那里,还有空位,直接坐了过去。

在宋煊吩咐上菜之后,樊楼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了,周遭也都热闹起来了。

任福忍不住怒斥道:「大家都是斯文人,这里可是樊楼!」

「李禹亨,你他娘的别把盘子端起来放嘴里喝菜!」

「你她娘的给老子留一口!」

李禹亨抹了一把嘴放下空盘子:「老大,大家都是武夫,装什么斯文人呐?」

「就是。」

像李禹亨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

自从宋状元说那三句话,他们许多人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吃饭。

来之前把屎都拉干净了,就怕占著肚子!

任福眼里露出不解之色:「哎,我说你小子以前不是没跟宋状元一起吃过饭,我怎么没见你上次也这样?」

「那能一样吗?」

李禹亨哼哼了两声:「以前那是四司房的手艺,在外面吃的,这里可是樊楼!」

「你她娘的还知道是樊楼!」任福瞧著全都是空盘子再次怒斥:「来这里都是达官显贵,大家吃饭斯文著呢。」

李禹亨却不理会他,招呼茶博士:「这道菜再给我上一道。」

「你。」

「大哥,我从昨天开始就一口米没吃,也没喝水了。」

任福手里的筷子还没夹几个菜,桌上的盘子都空了。

兄弟们如此举动,把他这个「斯文人」气的够呛!

李禹亨招呼一旁的茶博士过来,吩咐著再上一盘。

反正今日宋状元说了,全都挂他帐上。

那必须狠狠的爽吃一顿才行。

茶博士看著空盘子,目瞪口呆。

纵然他把许多菜名都牢记于心,可看著满桌子的空盘子,也看不出来是哪一道菜了!

怎么在上一道?

「这位客官,你能描述一下方才吃的那道菜的味道,或者模样吗?」

李禹亨吧唧了下嘴:「好吃,忘了模样。」

茶博士在樊楼干这么多年了。

却是是第一次见有人把盘子端起来往自己嘴里灌的。

这是菜。

可不是酒啊。

「客官勿要著急,今日宋大官人早有吩咐,许多菜都备了许多份,不如等整桌菜都走完了,客官若还觉得没吃饱,我们再从头上一次。」

茶博士笑呵呵的解释:「毕竟我樊楼后面的菜样,那也是十分的美味,不如留些肚子。」

「还有新花样呢?」

李禹亨以为这桌子上的菜吃完了。

就没有了。

「那可是多了去了。」茶博士伸出手指笑道:「宋大官人为了准备今日宴席,光是定钱就交了一万贯。」

「诸位客官先喝些雪花酒润润喉,后续的菜马上端来。」

李禹亨等人闻言咋舌。

一万贯!

按照他们刚当兵的俸禄,到了六十岁兴许能挣到十分之一。

任福放下手中的筷子,又给自己倒酒润润喉:「这雪花酒可是樊楼的招牌,你们都别著急喝酒,省的后面上菜太多,醉酒全都吐了。」

「对对对,还是任巡使说的在理,兄弟们少喝点酒。」

说这话的人李禹亨给众人倒了半杯,但是给自己倒了满杯。

一饮而尽,他只觉得樊楼的酒喝起来十分的舒爽。

似这样的场景在每个桌上都十分常见。

毕竟这可是樊楼。

那是寻常人能进来消费的地方吗?

可以说今日最累的就是这些传菜上菜的,往日都没有这么忙碌。

这些士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光碟行动老厉害了。

刘平早年间来过樊楼,但是次数也不多。

毕竟成家了,家里有许多人口要吃饭。

大宋官员俸禄高,那得是官职高才行。

许多中低级官员在外地为官倒是滋润一些,但是这里是东京城,那就捉襟见肘了。

「宋状元,我看你今日怕是要破费了。」

「刘虞侯,这算什么?」

宋煊夹著菜笑道:「钱是王八蛋,没了咱们再赚。」

「等我七老八十还想来樊楼吃喝玩乐,那还能玩的起来吗?」

「宋状元的言行,当真是。」

刘平总觉得宋煊不是个读书人,哪怕说一句千金散尽还复来呢。

但是眼前这位又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让他一时间都觉得错愕。

怎么说话如此豪放,跟这些士卒似的?

「无妨无妨,我宋煊平日里可没什么规矩,又不是在军中,搞什么军令如山倒之类的。」

宋煊举起酒杯笑道:「我岳父对刘虞侯颇为欣赏,所以才会主动跟我说,此番虽然只有一个马军指挥的编制,倒是让刘虞侯大材小用了。」

刘平当即双手端起酒杯:「宋状元言重了,曹侍中欣赏我,那是我的荣幸。」

「今后我等无论是在军中还是日常行路,自是以宋状元马首是瞻。」

「好好好。」

宋煊与他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毕竟有自己老岳父在军中的人脉关系,宋煊想要找几个听话点的手下还是颇为容易的。

至于自家老岳父说他性子急躁,宋煊也不会当面说刘平。

「宋状元昨日选拔出来这多人,可是有心定下五个都头的人选?」

刘平给解释了一下。

一个指挥还需要一个副指挥使配合。

每个都一百人,由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管理。

这可是满编队的,不像有些禁军指挥,会有缺额。

每个都有两个押官,还有两个队将,更基层的伍长什长也要设立。

「刘虞侯,在场的这些士卒不说以一敌五,但是打两三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确实如此。」

刘平也是连连点头,他选拔极为严格。

没点本事的,也不会进来。

「既然如此,那我心里有底了。」

宋煊脸上带著笑意:「就算是强行点他们为将,怕是许多人也不会服气的。」

刘平觉得若是宋煊能够点将,大部分人都愿意听著呢。

「宋状元说的在理,路途遥远,又是去契丹,不加以制衡,怕是会容易出现问题。」

「好。」宋煊又捡起筷子继续吃:「我心中隐隐有个想法,叫他们全都服气,刘虞侯且等明日的宣布吧。」

「行。」

刘平也不纠结,而是问道:「大官人,我们是每个人一匹马,都要带什么武器?」

大宋穷,契丹人那些骑兵可不是只带著一匹马出征的,至少也得两匹,富裕的得三匹。

如此才能有效的让战马得到休息,达到使用年限更长的好结果,而且也不会因为出现什么马脚歪了,骑兵就不是骑兵的问题了。

如今大宋的战马可没有装备马蹄铁,战马蹄子磨损过快,会容易因劳累或者蹄部疾病提前退役。

倒是西北等地有用木头来给马蹄装鞋子的流行,特别是甘州回鹃等地,至于用铁,他们可缺铁。

中原部队目前保养战马的法子,多是给马蹄部分包裹皮革、麻布,甚至涂抹油脂进行防护。

可惜效果一般。

「自是要带一个指挥该带的武器。」

宋煊看著刘平笑道:「明日刘虞侯随我去武库走一遭,提前把所需要的武器装备都领出来,契丹人难免会耀武扬威的,我大宋绝不能被他们比过去。」

「那便听宋状元的。」

刘平连忙点头。

反正有宋煊在军中的关系,他想在武库当中领武器,那还是轻而易举能做到的。

武库这个地方在历朝历代都非常重要。

自古作乱都是要先攻占武库,分发武器,才算是有成功对抗政府军的基础。

而且若是出兵,必然还要配备大批的民夫跟随。

这一路在宋朝境内是驿站供应粮草,到了辽国境内,则是由辽国来办这种事。

省去了后勤之苦。

刘从德这才慢悠悠的过来,他找不到宋煊的位置,还是差遣茶博士带他过来的。

「在家里处理些琐事,倒是晚了。」

刘从德是家里的婆娘不愿意他去契丹那么远,被他骂了一顿才来的。

她懂个屁啊,妇人之仁。

现在岳父家有小舅子王羽丰支撑门面。

王羽丰也跟著来了,连忙行礼。

宋煊对于他与李君佑一起来,倒是无所谓。

以前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又不是什么极大的仇怨。

东京城许多人家,都是有姻亲关联呢。

最终总能找到说和人。

「十二哥儿,我弟弟说带这么多人,需不需要民夫?」

刘从德指了指王羽丰。

王羽丰对宋煊极为感激。

要不是他干掉自己亲哥,怕是还没机会这么早当官,又继承家产呢。

「十二哥儿,我也是觉得此番去契丹内部考察一下,瞧瞧什么买卖更好一些,毕竟我当家作主了,总不能让家业败了。」

王羽丰觉得自己当了官,短时间内不会再升官。

但是家族的事业可不能落下,他正是野心勃勃想要证明自己呢。

宋煊很能理解王羽丰的心态,就他这样的「富二代」,不随便投资,那就算是稳赚不赔了。

可无论是谁,都想要靠著自己证明一下自己能力,让家里人与其余人刮目相看。

毕竟中国人自古以来,便是以成败论英雄。

就算许多人都说著喜欢项羽,可大家最后想要当的,还是刘邦。

「行啊。」宋煊也没打击他的积极性:「估摸也就是一些丝绸、茶叶,若是还能发现其余赚钱的买卖,你王二郎可就发财了。」

「哈哈哈,少不得宋状元的提携。」

王羽丰连忙给宋煊倒酒。

他算是看出来了,抱著宋煊的大腿,将来定然不会过的太差。

宋煊觉得使者带著自己的货物过去发卖,都是惯例。

刘从德带著他小舅子占这个便宜,没什么大不了的。

宋煊又看向李君佑:「表哥,你也想凑热闹?」

「我对契丹人没什么想法,他们那里除了牛羊马之类的,还能有好东西?」

李君佑对于这些事还是有了解的,主要是他有一个好爷爷。

而且宋辽双方都是对对方进行出口管制。

许多东西都无法互相流通,但走私也是颇为猖狂。

李君佑觉得目前自己在东京城帮忙维持治河、赈济灾民就能学到许多。

他对什么领兵之类的,毫无兴趣,而且也不认同宋煊这个状元同大头兵走的太近。

宋煊又对王羽丰道:「你不如购入一些胭脂,兴许契丹贵女那边也喜欢这玩意,女人的钱好赚。」

王羽丰眉头一挑:「倒是多谢十二哥儿的提醒了,我明日就多购入一批,带著人马一起去。」

刘平倒是没什么兴趣,他想要置办那也没多少钱。

说到底,去年能过个肥年,还多亏了宋状元带著他们去寺庙借钱不还。

要不然往年那样是颇为拮据的,毕竟这里可是东京城。

动不动就大买卖,刘平也参与不进来。

好在没让他尴尬太久,就有人陆续趁著上菜的时候,过来敬宋煊。

宋煊倒是没有要喝四百杯的意思。

同样站起来,开始按照桌子打圈,主要是混个脸熟。

说不准哪位在关键时刻就为自己挡箭了呢。

所以宋煊主动到来,让一帮腮帮子一直鼓著的士卒受宠若惊,连忙赔罪。

宋煊嘴上说著无所谓。

当年我第一次来樊楼吃饭,那也是惊为天人。

诸多禁军士卒也没忍住笑出声来。

连状元郎都如此,那他们这样更是情有可原了。

宋煊更是招呼他们没吃饱可以轮第二份的。

总之今日吃好喝好。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充许撒酒疯,要不然樊楼的东西我可赔不起的。

那就是直接开革出去。

众多士卒纷纷拍著胸脯保证绝对不撒酒疯。

好不容易跟著宋状元吃香的喝辣的,那如何能断送自己的前途?

再加上大家都疯狂的吃菜。

雪花酒那都是小口抿的尝尝味道,免得饿了这么久才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那可是太可惜了。

他们早就知道宋状元平易近人,但是没想到会如此平易近人,丝毫没有看不起他们这些底层的大头兵。

在大宋整体氛围当中,好男儿才不会当兵呢。

就该像宋煊这样的连中三元,那才叫好男儿呢。

现在宋煊这个好男儿跟他们这些地位低下的男儿混在一起吃喝。

如何能不让他们高兴?

虽说此番出使契丹,众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危险,但是就这么一顿饭,那就足以让许多人对宋煊折服了。

古代那些爱兵如子的将领,差不多也是宋煊这样了。

在大宋可不是什么官兵平等的年代。

大把的上官把这群士卒当成奴隶使用。

如此现象在厢军以及边军当中极为突出。

目前的禁军还没有烂彻底呢。

刘从德十分不理解,宋煊为什么会主动跟那群大头兵喝酒去。

那理应宋煊坐在这里,等著那群人来主动敬酒,才叫有身份的人。

尤其宋煊还不是一般的状元郎。

这群士卒能跟宋煊这个文曲星一起吃饭,他们都得宣扬自家祖坟冒青烟了,才有这种机会的。

刘从德压低声音,问吃吃喝喝的小舅子。

王羽丰眨了眨眼睛:「姐夫,毕竟咱们要去的是辽国,天高皇帝远的,需要这群人护著。」

刘从德却是鼻子一拧,不屑的道:「他们敢不护著我,回来有他们好受的!」

王羽丰愣了一会,他突然发现姐夫的行为跟他大哥出事前是一个样的。

原来姐夫他只是会对宋状元好言好语,唯命是从,对别人还是以前那副嘴脸。

于是王羽丰放下手中的筷子,耐心的解释道:「姐夫,万一这群丘八作乱,直接留在契丹,咱们大宋也没办法啊。」

「宋状元可是比你我都聪明,他这么与这群丘八折身相交,必然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刘从德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他这辈子都没有什么危机感。

除了宋煊给他「提干」那次!

所以果断认怂。

刘从德觉得这辈子第一次认怂是有些屈辱,但是随著跟宋煊接触,他发现自己当时的选择是无比正确的。

现在听了小舅子的话,他眉头一挑:「不能吧,宋辽和平二十多年了,每年光是单方面使者往来就有三次,能出什么差错呢?」

「姐夫,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王羽丰喝了一口酒:「但我相信宋状元的头脑,他定然比你我聪明,我跟著他走就成了。」

「额,有道理。」

刘从德点点头端起酒杯。

这才第一次对著同桌的刘平露出笑脸。

刘平自是不敢得罪大娘娘的侄儿,随即也假笑一下,颇为恭敬的跟他碰杯。

「天知道刘从德为什么会对自己笑?」

笑的刘平心里有些发毛,但又不得不配合。

宋煊纵然是一桌一桌走过去,此时也觉得喝的频繁,随即他又坐下来,休息会。

「宋状元。」

赵振连忙给他倒酒:「今日多谢宋大官人的款待,我还是头一次来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