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状元含怒震朝堂
因为双宋治城,以及大娘娘没有阻止宋煊判处大娘娘姻亲死刑的关係。
故而许多朝臣都认为宋煊是大娘娘的人。
方才说的为刘氏立七庙,真到了那一步,宋煊这样被大娘娘一手提拔起来的新科进士,必然会前途无量。
可是没想到宋煊会以如此“暴烈”的行为方式,斩断了那些人想要鼓动大娘娘更进步的想法。
至於礼院的官员,更是长舒一口气,幸亏方才没有惹到小宋太岁。
他是真的敢动手动脚的!
至於站出来指责小宋太岁说他殿前失仪,殴打朝臣来弹劾宋煊的人,那更是没有人主动站出来的。
礼院的人尽心尽力都礼毕要大圆满了,终於能鬆快鬆快了。
结果方仲弓这个不知死活的来上眼药,更何况他们可都是礼院的,更討厌武则天称帝那种牝鸡司晨的事情发生。
他们恨不得宋煊直接打死方仲弓呢。
宋状元骂得没错,果然是同进士出身,一丁点本事都没有,就想著走幸进之路。
不少人没有参加过科举,皇帝会赐予同进士出身,算是一种荣誉象徵。
宋庠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坐在那里久久没回过神来。
他知道宋煊平日里有过练武的传言,但是也没想到他身手这么好!
咱们这些状元郎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展露在世人面前,怎么冒出来这么一个异类来了
刘从德却是想要抚掌大笑。
以前你们都觉得我在宋煊面前认態。
那是蠢货!
今日你们好好在大殿上瞧瞧宋煊的厉害。
这不就显现出来老子机智的一逼!
刘从德虽然没什么本事又喜欢胡作非为,但是他也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更何况大娘娘真要走到那一步,最后被清算的毕竟是他刘家。
尤其是双方之间还没有血缘关係。
刘从德只觉得自家在大宋能够世世代代富贵下去就成了。
当皇帝有什么好的
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不住,没必要的。
还要处处被人管,不是后宫管,就是朝臣管。
哪像他这般自由啊
后宫大娘娘宠著,许多朝臣也都不敢得罪他,甚至还会主动巴结。
傻子才愿意当处处受限的皇帝呢。
而赵禎瞧著满朝文武在宋煊的带动下,纷纷表態,总算放下悬著的心了。
他就是想要表演一番,见见自己从小到大都不知道的亲生母亲一面,不过分吧
结果还有人趁机想要“谋朝篡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幸亏十二哥他力挽狂澜把局面给挽救回来了。
赵禎看著宋煊的眼神十分激动,还是十二哥给力!
刘娥內心也是十分骇然。
毕竟宋煊平日里展现出来的是真的温文尔雅,甚至是斯斯文文的。
他对於女儿那也是极为耐心的照拂。
可是宋煊方才的“飞天大踹”,著实是给刘娥狠狠的上了一课。
匹夫之怒!
在这皇宫大殿上,表现出来还真的挺嚇人的。
尤其是刘娥瞧见方仲弓那副惨样。
就算是秦始皇突然遇刺,那也是慌的不行。
更何况一个妇人呢
好在宋煊只是停在那里斥责,隨著诸多臣子站起来要问责方仲弓。
刘娥才稳定心神,她捏著龙椅的手指已经微微发白,但面上却镇定自若。
只要是宋煊一句祸乱朝纲,占据大义让她无法公开庇护方仲弓。
而且瞧著满朝文武齐齐跟团的模样。
没有人会同意立七庙之事。
刘娥就算是心里想要,但是面子上,也必须要严重声明同方仲弓切割达到自保的动作。
“老身乃是一介女流,方才不懂才问宰辅大臣能否立刘氏七庙的,未曾想宋状元是这样解释的,那老身心里便没有疑惑了。”
她儘量让自己平復下来:
“宋状元,你方才的行为,未免有些过激了。”
宋煊却是再次拱手:
“大娘娘,方仲弓不过是一个幸进小人,他想要鼓动大娘娘效仿武周旧事。”
“此人就是想要搏一个从龙之功,若是放任此类人在朝中上躥下跳,那我大宋將国之不国。”
“尤其是还有许多番邦使者在此,消息传出去,难免谁家军队没有异动啊!”
诸多小国使者瞧著宋煊指了指自己。
我她娘的敢有异动吗
我等来大宋,都是为了寻求庇护的!
这个姓宋的不光下手狠辣,连扣大帽子都如此狠毒!
至於安排在更角落的契丹使者,耶律狗儿等人也觉得这是宋煊赤果果的诬陷。
宋辽两国之间签订盟约二十多年。
大辽何曾对大宋发兵过
我们契丹人的陛下还担忧你赵宋小皇帝登基后,不知道好歹,想要擅自撕毁盟约呢!
这口黑锅他们可不背,但没人在乎。
刘娥见宋煊拿著外国势力给了一个台阶下。
她也不想过多纠结,只想著儘早的结束此事。
毕竟这件事传到友邦后,万一有人真的会起了心思。
那绝不是刘娥所希望见到的事。
因为她也有顾虑,真遇到了问题,她也没有亲生子嗣。
那些將士怎么可能会把全族人的性命与前途寄托在一个“孤寡老妇人”的头上
五代十国的那些牙兵,找也是找有继承人的。
就算没有,那也要搞搞养子出来安稳人心的。
你没有后代,谁跟著你造反啊
“不错。”
王曾立马重新开团:
“大娘娘,速速叫人医治仲弓,揪出幕后主使,万一与他国勾结,麻烦极大。”
“大娘娘。”
钟离瑾慌忙站出来,义正言辞的道:
“张仲乃是开封府通判,请求亲自审问此獠!”
刘娥见钟离瑾站出来了,便安排他带人去审问,务必要给天下一个交代。
好好一场母慈子孝的政治表演秀,却是如此匆匆忙忙的落下了帷幕。
钟离瑾连忙差人带走方仲弓,绝不能让他活著接受审判。
於是在礼院的安排下,眾人有序退场。
眾人纷纷对宋煊行礼,表示方才他当真是敢作敢为。
王曾站在宋煊面前,笑了笑:
“宋状元无愧於状元之身,今之事,快人。”
“我女婿做什么,用不著你来说什么快人。”
曹利用站在一旁看著王曾道:
“我曹利用向来对你不服,今日如此场合,你作为正相竟然一言不发,一点都不愧对宰相一职吗”
吕夷简的大拇指在袖子里都竖起来了。
说的好啊,曹利用。
这种事,作为宰相都不领头说话,那大家怎么跟著上啊
最好能让王曾引咎辞职!
王曾对於曹利用的话不以为意,只是对宋煊笑了笑,心里道:
“我知道你会挺身而出的,只不过你站出来的太早了。”
王曾还想藉机清理打击刘娥的势力,彻查立七庙的党羽呢。
宋煊也没言语,他目前搞不清楚王曾的想法。
王曾於是自顾自的离开,吕夷简拍了拍宋煊的肩膀:
“干得好啊,宋温暖,后起之辈如此优秀,我等也就放心了。”
“不错不错。”
副相张仕逊也摸著鬍鬚笑了笑:
“颇有你岳父当年孤身入营不惧契丹人的风范啊!”
一听这话,曹利用当即就把胸膛挺起来了。
我曹利用的好女婿,能没有我当年的风采吗
至於曹利用周遭的將领,那也是纷纷说著佩服佩服之类的话。
晏殊瞧著被围著的宋煊,暗暗嘆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今日之事一旦传开,纵然大娘娘她不会当庭发难,但是晏殊可以预料,宋煊要被外派了。
只不过时间的长短罢了。
就在诸多官员围绕的时候,杨怀敏怀著颤抖的心,请宋煊过去敘话,大娘娘有请。
宋煊与诸多同僚拱拱手后,便跟著杨怀敏离去。
曹利用只是觉得脸上荣光散发的,叫嚷著去樊楼庆祝一番,自是有人应允。
他丝毫不担心女婿会在大娘娘那里出什么事。
张耆见曹利用这般心大,不知道他是自信,还是对女婿自信。
大殿內吵吵闹闹的声音逐渐消失。
杨怀敏心有余悸的道:
“宋状元,你方才不该那么衝动的。”
“衝动吗”
旁人看不见宋煊的动作。
眼观六路的杨怀敏可是看的极为清楚。
宋状元本来就长得极为雄壮,就这么一脚踹下去,那方仲弓怕是不死也丟了半条命。
“好好说话就。”
杨怀敏在一旁引路:
“宋状元质彬彬的,何故动怒呢”
“若是有刀在手,我定要割下此獠的首级。”
宋煊瞥了一眼弯著腰走路的杨怀敏:
“杨太监,他这种想要霍乱国家,得诛之。”
“真以为这大宋天下,换成第二姓,就什么都能照旧吗”
杨怀敏不敢搭茬了。
因为他也不敢想这种事,有些事他心里清楚,但是嘴上不能往外说。
大娘娘真要走到那一步,怕是没有多少人愿意跟的。
这些禁军愿不愿意是一件事。
那些边军也想来京师享福,到时候必定会连番大战。
待到回了刘娥的宫殿,刘娥险些都走不动路了。
林夫人连忙扶住,给她坐下顺气。
“大娘娘,宋煊他实在是猖狂,在大殿上的举动,分明是没有把大娘娘放在眼里。”
“那副择人而噬的狠辣模样,分明是在质问谁是幕后之人。”
“他对不起大娘娘对他的信任和栽培。”
林夫人在一旁嚼舌根子,主要是她儿子还没有回来,心都要死了。
刘娥却没心思听一旁的人聒噪,她只是在復盘方才大殿上的那些点点滴滴。
王曾等人老谋深算,故意不做回答,激起方仲弓第二次高声请求。
那个时候宋煊在远处,同身边的人说著小话,根本就没有听倒。
直到乐声停下,方仲弓第二次说话,寂静无声之时,宋煊才暴怒而起。
先前被嚇到了,刘娥很快就想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了。
王曾等人都不乐意出现今日在大殿上文武百官朝拜的情况,所以当有人要立刘氏七世庙的时候。
他们都故意不配合,独留下皇帝一个人慌乱。
等到宋煊愤怒起身之后,他们才开始跟上请求治罪。
所以刘娥现在才反应过来,当时王曾等人为什么都不说话,而是在等著有人“先说话”!
但谁都没想到宋煊说话会是如此暴裂的方式。
王曾是料定了宋煊不会坐视不理,所以才会沉默不语
刘娥微微咪著眼睛,他这是要挑起我对宋煊的厌恶
“大娘娘,宋状元带到了。”
就在刘娥思考当中,杨怀敏的通报声响起。
於是刘娥整理了一下,让宋煊进来。
“臣宋煊,见过娘娘。”
刘娥应了一声,没有向往常一样赐座,如此细微的差別,刘娥身边的人都看出来了。
尤其是林夫人,对於宋煊没把他儿子给弄回来,十分的记恨,巴不得他出事呢。
“宋,今在殿上,我不想斥责你,可你也太衝动了。”
“大娘娘,臣並不觉得自己做事衝动。”
宋煊回了一声:
“大娘娘不了解此事的恶劣程度,此头一开,自然会有更多投机取巧之人,想要混上从龙之功。”
“难不成娘娘真的想要效仿武周旧事”
面对宋煊的询问,刘娥义正言辞的拒绝。
她要秉承先帝的遗愿,好好辅佐当今的官家,免得被权臣把控。
“此不仅离间天家亲情,还想要陷娘娘於不义,违背先帝的遗愿。”
宋煊也是给予回馈:
“大娘娘更是要诛杀此獠,以正视听,免得被天下人觉得大娘娘有那种心思。”
刘娥审视著宋煊,她本以为自己如此提拔宋煊,使得周遭人都觉得宋煊是她的人。
可今日这一幕。
刘娥才发现原来宋煊是保皇党,同王曾那些人一个样。
“你当真这么想我”
“哈哈哈。”
宋煊对於刘娥如此妇人的惯用询问没忍住笑出声来。
刘娥不明白宋煊为何突然发笑。
杨怀敏等人也被宋煊笑的七上八下,不知道他是何意
宋煊觉得自己今后还需要练一下:
“娘娘,可知武周旧事”
“当然。”
刘娥虽然读书不多,但也是有人给她讲过的。
“大唐臣子之所以容忍武则天称帝之事,因为他们都清楚武则天再怎么头脑不清醒,传位给侄子,太庙里都不会放她这个姑姑的灵位。”
“若是传给子嗣,才会被后人所祭祀,更不用说神龙之变,逼迫武则天退位之事了。”
“大娘娘想要效仿,一无姻亲根基,二无正当名义,三则是官家乃是大宋天子,无故被废,必然会激起群臣愤怒,今日在大殿上便是明证。”
“再者,官家乃是大娘娘在世的唯一子嗣,当母亲的如何能赶自己儿子下台,岂是人母所为”
“难道非要向武则天那种薄情寡恩之人学习,才能向天下人宣告大娘娘的品德也是如此吗”
“臣记得大娘娘以前下过詔书,要效仿先朝的贤后,岂能因为一些幸进小人就被轻易蛊惑”
“宋的江,大娘娘应该知道是怎么来的。”
“旦动乱,难免会有效仿,届时別说刘七庙,连娘娘与官家兴许什么都不復存在了。”
宋煊连珠炮的话,让刘娥脑袋有些发蒙,她权力的欲望是被今日给激发出来了。
可是宋煊的一番话,当真是让她变得纠结起来。
官家借腹生子这件事,没几个人清楚。
刘娥觉得连眼前的宋煊都不知道,所以他才会分外不解。
但这也是一件好事,说明保密措施做的到位。
当年宫中死了不少侍卫,以此来掩盖消息。
刘娥却是直接怪罪周遭人:
“没点眼见,说这么久,不知道给宋状元照例搬个座椅来”
杨怀敏连忙嘴上称呼自己有罪,亲自给宋煊搬来座椅。
林夫人等人瞧见宋煊口吐莲又重新获取大娘娘信任。
不由的有些暗暗气恼。
今日宋煊如此忤逆大娘娘,都能被原谅
要不是林容知道真相,她要怀疑宋煊是大娘娘的亲子了。
不过一想到刘从德那也是这种待遇,她又变得没脾气了。
谁能入大娘娘的眼,谁就有肆无忌惮的资本。
可惜。
宋煊倒是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椅子上:
“大娘娘,三思而啊。”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觉得该当如何”
宋煊佯装思考了一会,才开口道:
“我等应该聚焦方仲弓这个查处谋逆案,而不是聚焦是否立庙之事。”
说白了,就是让方仲弓背锅,淡化立庙之事。
刘娥也明白宋煊话里的意思:
“此事已经交由开封府尹钟离瑾去做了,他新上任,心气正足,想必会给丹业个满意的答覆。”
宋煊当然不会把这件事给揽在自己头上,他轻微拱手:
“大娘娘,今日如此欢喜之事,全都被某些人给破坏了,当真是苦了官家的一片孝心。”
宋煊是在给赵禎求著去帝陵祭拜之事打前站,铺垫铺垫。
“嗯。”
刘娥点点头。
若是州有方仳弓丹来,今日也不会突然丹现这等让人措手不及之事。
儘管当她坐在龙椅上的时候,不是现在这个想法。
但谁会在平替死鬼的心情呢
“今日若不是宋状元挺身而丹,老身怕是要被人给蛊惑了。”
刘娥先是讚扬了业句,又有些故意不懂的询问:
“宋状元,你说王相公等人身为宰辅大臣,他们都知道立七的缘由,为什么都不跟老身明说呢”
宋煊佯装不知,乓吸业口凉气:
“大娘娘所言极是,他们都比我坐的近,难道州有听清楚吗”
“不应该啊。”
刘娥摇摇头:
“老身是跟他们询问,但是他们都州有说,那方仳弓才说了第二遍諫言。”
刘娥见宋煊陷入了深思,她內心还是有些得意的。
毕竞王曾是想要挑拨她与宋煊之间的关係,为他所用。
但在刘娥自是要在宋煊心里埋下,他们怎么都不丹头,偏偏让你这个愣头青丹头呢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宋煊思考了许久,摇头:“娘娘,臣州想丹来。”
“州想丹来不要紧,你回去慢慢想,总会想丹来的。”
刘娥瞧著宋煊远去。
她知道宋煊不是愚笨之人,兴许用不了多少时间,他就能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杨怀敏。”
“臣在。”
刘娥把话咽回去了。
有些事她也用不著交代,改口道:
“传膳吧,折腾了这么久,饿了。”
杨怀敏眨巴了下眼睛,连忙称喏。
“啪,列位听眾,暂请留步,这业日在金殿之上,可是丹了桩血溅五步的惊天大变故!”
瓦子里。
自是有人开始停下脚步,他们也多听说了宋状元怒斥二臣贼子之事。
各有各的说辞,但並不详细。
今日州想到瓦子里也有这种消息,於是纷纷驻足,想要在这里听个全乎。
“大殿之上,那贰臣贼子方仳弓正在洋洋得意,妄图鼓动当今太后效仿武周旧事,建刘氏七。”
“满朝武皆是极为骇然,但胆敢丹声阻。”
“大殿之上,乐师停下,寂静无声。”
“就在此时,但见那端坐在角落的小宋太岁,目眥欲裂,业声虎吼,震的是殿瓦簌簌仆响。“
“-仳-弓,我#你祖宗八代!”
丕见说书人掌风带起衣袂翻飞:
“满朝武但见七尺男,指著那青袍官员破骂:”
“尔不过业个同进士丹身的腌臢货,也敢在紫宸大殿上嚶嚶狂吠,吐那祸国井民的蛇蝎之言“
“小宋太岁大怒!”
“踏踏踏。”
说书人嘴里步踏连环声起,又道:
“那弓正要扭头寻这声音来处,忽见金樽玉盏劈面飞来!”
“说时迟那时快。”
“嗖。”